年修齐冷笑一声:“本官的确知道得不少。本官还知道,你小小一个乡绅子弟,谁给你的权利断案动刑?你私占官驿,连朝庭命官都不得入,又是罪加一等。本官治你一个藐视王法之罪,你敢不服罪?!”
索海一怔,突然又摇头笑了,一脸无奈地看着年修齐:“我还道大人本是个懂道理的,必定官运恒昌,没想到也这么天真。”
“本官该懂什么道理?”年修齐冷冷地看着他道。
“别说一个小小的步合驿,就是我索海占了你的官衙,你也得拍手叫好。这,就是百凤县的道理。”索海一昂头道。
年修齐道:“是么?那今天本官便教教你,什么是王法的道理!”他走到缩在一边的郑之春身边,掏出上任公文拍到他面前:“郑驿丞,本官命令你,马上逮捕这个藐视王法私设刑堂还侮辱朝庭命官的混蛋!”
郑之春一脸为难地看着他,低声道:“这……县尊大人,莫要与小人为难。”
索海等人一脸兴味地在后面看戏,有些人还接着喝上了,指指点点兴致盎然,至于那被上私刑的男人自然被放到了一边。
年修齐道:“本官才是百凤县最大的父母官。以后凡有作奸犯科的,家族再大靠山再硬,本官也绝不放过。你放心,本官绝不让人找你的麻烦。”
秦王站在院墙一角,微笑着看着年修齐这一番作为。眼角撇见隐蔽处几名侍卫请求动手的信号,他微微摆了摆手,让侍卫暂时按伏不动。又转头继续看向年修齐。
藏在暗处的士丁自然不会忽视秦王眼中那显而易见的宠溺和温柔。秦王很少退到后面这样专注地看着什么人,如同最坚毅的保护盾,他曾经只会独断专行地按照自己的想法安排一切,程秀棋公子便因此经历了一番误会与磨难。
士丁也看向那个小小的知县,他努力的背影显得陌生,却又带着一丝丝说不清道不明的熟悉,不知为什么却让他想到当初的程秀棋。
年修齐还在苦口婆心地企图说服郑之春,郑之春不堪其扰,忽然跪了下来:“县尊大人,求您放过小人吧!小人情愿辞官不做了,请大人放小人一条生路!”
“你!”年修齐目瞪口呆地看着跪在地上的郑之春,又回头看向那一桌脑满肠肥的缙绅子弟。
索海举杯朝他遥遥一祝,傲慢地道:“如何啊县尊大人,我还等着你教教我王法的道理呢。”
“你……你少嚣张!”年修齐怒道,突然从一个驿卒腰间抢过来一把绳子。
“驿丞驿卒说到底不是本官的三班衙役,本官不怪你们不听令。今天本官便亲自拿了这个索海,让你们看一看本官到底敢不敢审他索家人!”年修齐说完便拎着绳子走向索海。
一群家丁早已围了上去,将年修齐团团围在中间。
“县尊大人请留步,否则小的们人多手杂,伤了大人就太不好意思了。”一名家丁叫嚷道。
年修齐咬牙道:“你们有胆子就试试看,袭击朝廷命官,罪加一等!”
士丁看向秦王,秦王却仍旧示意他们稍安勿躁,自己却已上前几步。
他说着已经走到索海跟前,索海却连站都没有站起来。
年修齐将绳子往他身上套去,还没碰到那索海,周边围着的家丁居然真的动起手来,不知是谁猛地抓住他往后一推。
年修齐站立不稳,立刻向后跌去,周围的家丁还在不依不饶地推搡上前。年修齐紧闭上眼睛,等着随之而来的疼痛,甚至做好了挨打的准备。
一阵凉风拂过,他并没有摔到地上,却摔进了一个熟悉的怀抱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