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沂看着白羽走过他刚才来时的松柏叶,这背影没有回头,才拎着柑橘去教学部,忽的想起。
【我是不是该分他一两个柑橘】
让他就在此地,不要走动。
————————
“扣分?”
任长虹拉长声音,小短腿迈步关了办公室的门,“怎么可能呢?”他一边给方沂倒水,一边说,“你现在属于学校重点培养的对象,对于这一类人,学校当然可以通融一番。”说罢,任长虹的圆眼滴溜溜转,嘴里发出啧啧的声音。像唱戏前的擂鼓。
方沂静待下文。
任长虹攒足了声势,终于道,“但你也不可能不去上课……起码专业课要上的,公共课那边我去给你说,老师都能理解。”
方沂点点头。
任长虹从抽屉里拿出条子,左上角印着央戏的校徽和校名,他撕了一小叠,在空白的条子上,一个个签名。唾沫飞溅。“方沂,专业课的老师都认识你,你这堂课上不了,有时间的话,就根据老师的排课,去其他场次上,尽量照顾老师的情绪。”“至于公共课,总也有不认识你的,其他学院的,可能不知道我们表演系的情况,我们是急需一个挑大梁的年轻演员——这种时候,你可以给他们这个。”
那是任长虹签好的条子。因xx不能上课,会在家自学相关课程。
自学吗?
学个屁啊。
一个正常的大学生如果自学了逃的课,那逃课还有什么意义呢?
“你是感冒了,还是胃炎了,或者出去做实验了……你自己找理由。”
方沂伸出手来接。他注意到,任长虹撕的这叠条子,本身已经少了些许,塑封的书脊比书页稍宽。
但任长虹止住了。“方沂,你得答应我事情。”
“您说。”
原本躬身在茶几上的任长虹,咧开嘴,他向后躺在老板椅上,由于身高严重不足,而老板椅过于大气,紧绷的绿色西裤从膝盖处便不能再向下遮住黑色袜子,显得任老师四脚朝天,像鳄龟仰天露出肚皮。
鳄龟端起浓茶,这浓得离谱的茶像海里扎根的水草,不断的作波浪状起伏。“你先喝茶。”
方沂抿了一小口。
任长虹开腔了,“我也是要指导学生写论文的,上面每年都要给我下达任务……”
方沂想起十来分钟前,白羽令他找任长虹拜码头,提前定下任老师座下弟子位置,好让未来逃课的日子单方面过得灿烂。
然而,不应该是我开口提吗,为什么不按照程序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