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挑挑眉,意思是问我明白了吗,我稍一琢磨,点点头。
我俩干了杯,我还是直勾勾地看着他,示意他再来一杯。
他自己满上,要跟我碰,我躲开,摇摇头,示意他自己干了,他无奈地笑笑,然后自己干了。
干了第二杯,他正要落杯,我一挡,示意他再来一杯,他乐开了,又自己满上,见我又不跟他碰,于是又干了第三杯。
干了第三杯,他知道询问我了,举着杯子,眼神问我意思,我这回也把杯放到他面前,于是他先给我倒上,又给自己倒上。
他跟我碰了杯,也不喝,这回扬了扬下巴,让我喝,我斜着眼一瞪他,他乐了,硬是跟我碰了杯也不理我就喝了,懒得搭理我的意思。
我也喝了酒,放下杯,才看见加上何谷有几个人在旁边就这么一面聊天一面看着我俩,有几个看似是认识他的流露出一丝惊讶和好奇,不知道问了何谷什么,只听何谷说我俩幼稚。
此一时彼一时,我已经懒得琢磨这种狗男人的心思,也放弃做无力的反抗。
随便吧。
散场的时候,我已经喝得半醉,撑着精神送完最后两个客户,我在大门口扶着墙闭眼缓神。
恍惚感觉到有人扶我肩膀,我回头看看,是他和何谷,何谷把我接过来,跟他说,“你走吧,你送那谁,我把她送到家。”
他点点头,打量着我,我迷糊地朝他一笑,然后搀着何谷走了。
上车前,我又回头四处张望着找他,终于看到他,远远的朝他大方的笑起来。
我正要上前,看到他身边的女孩,于是又后退一步,我犹豫了一下,很开心地跟他挥了挥手,他在远处看到了,似乎轻微地回应了我一下,也许是我想象的,然后我便转身上了车。
“那是我们一姐妹儿,很多年了……”何谷在路上,又浅介绍了几句,带着些解释意味。
我合上眼休息,敷衍着应和了几声。
跟他来的,自然也要给人家送回去,至于是谁,什么关系,都不重要了。
那之后有一次见面,我们聊起那天应酬的前因后果,我也稍微吐露了心声。
“……可是你看,有你名字有有的好处,没有也有没有的好处。没你的名字,公司那边有压力,在外面有骚扰。有你的名字有业绩,也有闲话,还有清净。”
“到底我还是占了好处的。”
他并不否认,但叫我不用在意闲言碎语,“这种话我听得更多,那天你不见了吗。”
是啊,他听得不会少,但是同样的闲话,男人身上的和女人身上的意味大不相同,男人听起来和女人听起来也大不相同。
好比说同样是风流韵事,男人身上的才叫风流,搁女人身上,就是下流。也只有男人让女人怀孕的份儿,女人只有被人搞大了肚子,或者那女的堕过胎。
外加上,穷女人和富女人又不一样,富富得正,若是有钱男人和穷女人,那就叫傍大款,拜金。一个我这样的普通上班族,业务能力和绯闻是成正比的,业务能力那么强的怎么可能没爬过客户的床呢。
他的从容却是我不断学习的心法,他也是不可能体会我再怎么有胸怀,也是避免不了这样锻造心脏的过程的。
他可以云淡风轻的不把这些闲话当回事,我则需要告诉自己,不要把这些闲话当回事。
他听不到那些画外音,因为他是制造画外音的那个阵营的人,即便他并不参与,即便他以为帮我抵挡了一些有色眼镜,但他从没有从根源上改变什么。
不过是从一个有标价的女人,成为了一个有名牌的女人。
他不会知道开开口就能破除我窘境,这样俯视的角度多么让人羡慕,只是破除女人窘境的方式,是给女人贴上某某所属,说到底也就不那么让人痛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