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说话,也从床上爬起来,背着我光着膀子整理半天,又溜达到我面前慢悠悠地整理衣服扣子,我看他脸色不对,挑眉。
等他又衣冠楚楚的,横了我一眼,那架势像要打人似的,“你可真是下了床就不认人。”
我并没想公开我俩的关系,本来还挺担心他当着人不避讳的,可是他似乎也有此意,即便是只有何谷在场,也没露出端倪来。
我倒忘了他这身看家本事了,只是有点遗憾,有时候看着海边的夕阳,吹着晚风,好想凑过去和他亲近,可最多也只是走在他身边,或者等他在人后落了单,偷偷在他背后勾上他的手。
他发现也不动声色,就背着手让我牵着走一回儿,直到有人招呼,我就假装看别处,他就顺势把手松开,再多的也没有了。
除了那天他说去他院儿里吃烧烤,基本也没什么独处的机会,到了夜里大家喝酒,我一向也不是能熬到最后的,早早地回了房间,听他们在院儿里又是游泳又是蹦迪地闹半宿,或者放着音乐聊聊心里话,有时候他也会难得地高谈阔论,或者骂谁几句,我就边听边乐地睡着。
隔天一早等我开门的时候,又常见他早醒,他跟何谷俩人看着不远处退了潮的海边,靠在二楼栏杆边上抽烟说话。
我靠在门边睡眼惺忪地朝他们招手,他还赶不上何谷一半热情,“早啊妹妹!一会儿咱们去市集吃饭啊!”
我回应何谷,他也只是看看我,不怎么说话。
何谷他们住我对面,我跟几个女生和情侣住另一边,何谷问我睡得好吗,我堵堵耳朵,指了指隔壁,何谷就搞笑着朝我招手,让我过去住他们那。
我们笑,他也跟着笑。
回程那天我想看个日出,于是早早地醒了,隐约见窗外有亮光,匆忙爬起来就冲出去,还没看到太阳,但见到了他。
他就站我门口这边,倚在栏杆上望着远处,似乎也在等日出。
我们互道了早安,“你每天都起这么早吗?”
“今天醒早了。”
“看日出?”
“嗯。”
一阵风过,他转头打量我一眼,抬手把我搂进怀里,“冷不冷啊。”
不冷啊,这种热带的海边最多就凉一点,不过我被他胸口温度包裹的时候,贪恋着没肯说实话。
我圈住他,拿他身子暖我,他也很配合。
“可冷了。”
晨间的浪声温和地在远处轻摆,风吹过,把热带特有的植物香料味拂来,他脸颊有清爽的触感,颈侧还带着他床上的香,我们偶尔说两句回程的事,多数时候只是这么等日出。
也不光是等日出,等待也是种记录,我像记一个梦,一场电影一样,把海边细微的变化收进心里,和左心房他的温度放到一块儿。
把热带的风,和他晨间清凉的侧脸放到一块儿。
把他的味道,和我的轻颤小心放到一块儿。
把那晚的意乱情迷,和耳边留下的声音放到一块儿。
他摸摸我肩膀,“还早,去冲杯咖啡吧。”
我回屋收拾了一下,冲好咖啡的时候,正听到他叫我,“歌儿,快出来。”
我端着杯子小心地快步出去,正赶上太阳从两艘渔船中间冒出亮眼的尖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