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拿起块水果塞住他嘴,贴紧了将他挤在我和吧台之间,挑衅他,“那拿你当什么?”
他一边吃着一边盯着我,吃完了说,“你呀,赶紧回家吧。”
我看他那样儿就想笑,“本来我也是要走的,我看你也适应差不多了。”
“什么时候?”
“下周吧,你这两天不是要换药吗,过了周末我去上班顺便就拿着行李了。”
“你要不放这儿一套。”
我眼睛转转,凑过去朝他眨眨眼,“放这儿一套干嘛?”
“我是说以后万一又去何谷那,或者在我家什么的,我给你拿着或者你用着都方便。”
我不依不饶,又贴上去问他,“在你家干嘛?”
我把他挤得无路可退,他开始还端出他往常那个架子来,装模作样地撑着,嘴巴动动要说什么似的,看了我一会儿,眼睛一垂脸一偏,伸手把我推开,转头去吃水果,“你别招我。”
走前那天晚上我在他卧室,睁着眼睛睡不着。
陈姐周末的时候会来大扫除,现在睡的床单已经没有他身上的味道了,只有清新的洗过后的味道。在这的日子从担忧到快乐,到习以为常,跟那天晒在身上的阳光,他的呼吸声,翻书声,一样地经过,一样地会过去,会遗忘。
及时行乐的好与坏,享受时不遑多思,回望时难免遗憾,不计代价的代价,就是当一切时过境迁,一路走来收获了两手空空。
当然我们还会是朋友的,比从前更亲近些,更可信任的朋友。会比朋友多些什么,却也没有多出许多,我和他都心知肚明的。
我披上衣服下楼,倒了杯水,在客厅四处转转。
他家的装修风格和他人一样,冷静,包容,充满理性,又很温暖。我也终于见到他家的花草和鱼了,窗下阳光最好的地方有一排花架,鱼和水景则在客厅拐角阴凉的地方。
我那三条不起眼的小红鱼被他用一个手袋造型的褶皱小玻璃缸单独装着,里面还放了两根水草,如果给我养是活不了这么好的。
“你们就在这住下吧,小红。”
我借着黑暗中的微弱夜灯,抬手轻轻逗弄它们。
“多可怜的鱼,某人还说是自己的宠物,说扔下就扔下。”
“你怎么起来了?”
他慢吞吞地走到我身后,“起来喝口水。”
“我去给你倒一杯。”
我刚要转身,被他拦住,他握着我端着的杯,就着我手,仰头一口一口不紧不慢地把杯里的水喝个干净。
喝完了放下杯,手却没松开,他居高临下看着我,说,“这不是有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