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第一次见,也是在这里。”
楚朗之坐在江颐对面,微微笑着,修长的手指捻着小银勺,搅动着一杯卡布奇诺。
“那次还是夏天,还能坐在外面的位置上,不像现在,灰蒙蒙的天。”江颐漫不经心地回忆着,端起自己的那杯冒着热气的薄荷茶。
那时,岁的江颐刚在jupiter站稳脚跟,就被vcent看中,调进了新项目组。她本身做商务分析出身,之前的项目都在和数据、流程和客户打交道,并没有太多机会积攒资源。
vcent是香港人,当时的他几乎是把身边所有人脉都介绍给了江颐,还逼着江颐去上粤语课,直到她能自然又流利地用粤语,在vcent的圈子里和人打交道。
江颐第一个打交道的,就是楚彦之和楚朗之。楚彦之和vcent在香港时就是好朋友,多年以来利益交缠,早就是彼此最信任的盟友。vcent在jupiter能够直摇而上,也多亏了楚彦之的暗中帮助。
而今,楚彦之和vcent已经迈入了不惑之年,而楚朗之仅是三十而立,江颐也不过二十八岁。楚朗之可以将两位长辈视作亲人,但对于江颐来说,她清楚地知道,她和vcent之间绝不可能像亲人一般绝对地捍卫对方的利益。
因利来,因利散罢了。上位者的青睐,在真正变现之前,并没有太大的意义。
但楚彦之和vcent似乎很希望两位小辈能够走到一起,甚至在很多人眼里,楚朗之正在和江颐约会。江颐没有表过态,但楚朗之却从来没有否认过。
江颐谈不上喜欢楚朗之,但某天她隔着酒吧桌上的蜡烛,看着对面的楚朗之和煦的笑脸,突然想要逃离。
和楚朗之在一起,能够帮她直接改变地位,从单纯的一颗棋子变成利益集团的一员,可是棋子永远是棋子,她永远无法独立于楚朗之存在,只能去做楚朗之的附属品。
她突然觉得很愤怒,生理眼泪涌上眼眶,却只能骗楚朗之,是她没休息好。
再次坐在这个餐厅里,四周的玻璃明亮又干净,后现代风的装潢依旧没变。还是有很多博主来这家餐厅打卡,大家似乎都很喜欢那道牛油果吐司。可是大概很少人能和江颐一样,从绵软的牛油果中吃出了不甘心的苦涩。
“最近还好吗?”楚朗之关切地问她,他出差了整整一个月,和江颐的联系也只是停留在简单的信息交流,和社交平台的互动。他知道江颐不喜欢回消息,所以他也从来都不会强迫她。
“挺好的,”江颐微微笑着,对他说:“你呢?出差还顺利吗?”
“很顺利,顺便争取到了一些新的东西。”
“嗯?”江颐歪歪头,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
“先说这个,送你的。”
江颐看着楚朗之从口袋里掏出了一个小小的礼盒,她在楚朗之的注视下,打开了那个盒子。
是那对她想要很久,伦敦却一直没货的小号蝴蝶钻石耳钉。
“这次回香港,刚好看见,就买下来了。”
“谢谢…”江颐愣了一下,迟疑片刻后,笑了笑,再次说了一句:“谢谢,真的很好看。”
楚朗之的眼角弯了弯,“这对很衬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