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
“列位看官,今日想听什么故事?”
碃的思绪被此话打断,带着些许兴奋地道:“小家伙,今天你有耳福了。”
女孩还未反应过来,嘴里还嚼着栗子糕。只听案桌被落下的石块砸出“咚”的声响后紧接着碃洪亮的声音:“木风客!”
说书人笑着,收下了足两的金锭。将手中的扇子一收,举起桌面上的醒木。
“锵!”
“有道:风起林动枫蝶显,雪落禽寂雪蛾生。此诗所述之人,便是咱们今日的主人公,武林第一杀手——木风客。
木风客的成名战共有两场,今日咱们就细说这‘风起林动枫蝶显’的背后之事。话说,早年间戾帝在位时,权臣当道,把持朝政,赋税繁重,时有饥荒,饿殍遍野。天下苦不堪言。而这权臣之首正是当时的宰相,虞相。这虞相可谓是手眼通天,其手中不仅握有全国最精密的消息网,还在京都豢养私兵。身边所随武林高手如云。日常出行身边必跟随不下十名死士保护。哎,一时间,天下之人敢怒而不敢言呐……”
“是我,就直接拎着枪干上去!管他千百个死士,老子定取那狗官的向上人头。”台下一猛士拍桌而起,一手举着红缨枪,愤愤不平道。
说书人不紧不慢,举起茶杯抿了一口,撑开扇面,略带叹息的语气道:“当初,也有许多义士像看官你这般英勇,可惜终究是敌不过那死士啊。”
台下一片唏嘘。
“不过。”说书人话锋一转,“正所谓乱世造英雄,壬戌之秋,虞相守历随戾帝去北山猎场秋猎。京都去往猎场必经过一片竹林。秋本日头干燥,秋猎那日竟反常起了大雾。竹林被一片白汽所包围,其间可见距离不过一尺半。众臣皆畏惧大雾行车不便。不过虞相不惧,一行人径直闯入迷雾竹林之中。诶,这恰好给人可乘之机。虞相一行人行至竹林深处,越深,这雾越是浓。此时,几声鸟雀惊起紧随竹叶飘落之声。不远处的白雾之中竟然能隐隐约约看见红绸舞动。未等死士们拔刀戒备,就几道白光一闪而过工夫。死士们的人头纷纷落地,血液溅起落到马车窗帘之上。‘快来人呐!’虞相在车里高呼,可惜其余大臣们的车架停在林外,相去甚远,无人回应。加上大雾之中,无法看清来人的方位,死士们护却心有余而力不足啊。不多时,残留的死士也不敌来人,接连倒地。那身着红衣的少年手提长剑迈步从雾中走来,至马车,虞相未来得及躲,刹那间一道白影,手起刀落,随之倒地,连一句呼喊声都未来得及,一剑封喉!一代权臣就此殒命。虞相斗了一辈子死得却如此凄惨。可叹可叹。之后不知从哪里起了阵大风。吹散了浓雾,众人入林后,只见七横八竖的尸l和漫天随风而舞动的落叶,这枫叶染了血在空中活像春日里的蝴蝶。当真是好一副凄美之景。这便是:赤影独挑千锦卫,红绸单取万户首。经此一役,木风客名声大噪。”
“好!”台下响起雷鸣般的掌声。
女孩抓起两块糕点,学着其他人的样子边喊好边将两块糕点敲打着。周围渐渐安静下来,她转头对碃道:“我也要像那个哥哥一样,我要叫枫!”
碃眼角微弯,手抚了抚她的头。“这可不一定是哥哥。不过你要像她一般也可以,不过不能是木风。”思忖片刻,“不如,你和我一样,石,石风,叫砜。怎么样?”他又用手蘸了下茶面,在桌上写下“砜”。
女孩一笑,将手中的玉枫糕塞给碃。“好!我以后就叫砜了!我有名字了。我叫砜,石风砜!”
女孩还沉浸于得名字的喜悦之中,看客中突然冒出一声。
“那,那个木风客如此厉害,究竟长什么样子啊?”
说书人闻言又站起,摇了摇头,“说来也是奇怪,这天下无人识得这木风客的真实模样。甚至就连其是男是女,年岁几何都不知。江湖之上对其样貌说法不一。有说是俊美少年,有说是漂亮女侠,有说是花甲老人,更有甚者说其为稚童。不可信,不可信呐。”
“这天下竟无一人见过其真容?”
“那倒并非如此,不过这就与我们下半段诗有关了。此战之中幸存着一位幼童。后为登闻楼收养。说来也巧,这幼童便是当今武林第二杀手。”
砜疑惑地问道:“那武林第二是谁啊?”
稚嫩的童声在茶馆之中格外的明显。
说书人看着记脸认真的女孩,不禁笑起,他从案桌后走出,面向砜。不紧不慢却掷地有声道。
“自然是石青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