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淳点头,“只要让我见到父皇,怎么谈都成。”
“殿下这是在担心他?”
“不是。不担心。”
“那殿下揪心什么?我们走到这一步别无选择,只能胜不能败,殿下还有何疑虑吗?”
“是太子妃。”李淳毫不避讳,捏着眉心,闭眼道:“念云太不让孤省心了。孤本以为她去郭将军府上避险,谁知她竟溜进了郭家军,从西边跟着弟弟们包抄了凤翔军!这要是真有个好歹,孤可怎么办啊……”
听到这,李佑城也微微惊讶,可惊讶之余,又徒增伤感,郭念云是不让人省心,但好在是有人保护照顾的,可他的女人连个踪影都没有,更别提安危了。
他只希望快点结束,只想早点找到她。
“殿下莫要担心,太子妃出身武将之家,懂骑射,加之亲眷照应,不会有事。”
李淳拍他肩,无奈道:“还是你好,没有牵挂。”
李佑城撇过脸,“殿下是在打趣我吗?明知故问。”
“哦,我忘了,还有那位陆娘子呢!”
李佑城一怔,猜不出几jsg分真意,摇头不再提。
两人在道政坊北门,对着阵仗很大的弓箭手和突火枪,和领头的将领谈判。
几轮下来,舒王还是闭门不出,皇帝究竟在不在里面也不好说,毕竟一切只是猜测,若舒王早就将他转移了,那这条路就行不通,得换另一条。
李淳按兵不动,他有的是时间等。
可李佑城没有时间了,多等一刻,心就乱一刻。于是号令剑南西川军作出攻门的态势。
舒王兵在高处,但弓箭和突火枪的射程有限,李佑城目测了距离,令军士持盾抵抗,在万箭纷飞、火舌乱喷的局势下破开了道政坊的门。
门一破,接下来就好说了,剑南西川军英勇无敌,像洪流涌进道政坊,与坊内守军作战,太子兵马紧随其后,李淳一直嘱咐勿要滥杀无辜。
等终于攻到舒王府正门,坊内守军也灭得差不多。
舒王在府内的城墙上对着底下的精兵悍将,破口大骂:“太子,你如此大逆不道,还有脸提面圣之事,你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在陛下面前自刎,也好证你一世清白。”
李佑城暗自不屑:“死到临头还拿皇帝下注,廉耻何在?”
“孤要见父皇。”李淳依旧执着,“皇伯父,若父皇真的在这里,那就请他出来,孤要亲口听父皇的旨意,而不是让那个假扮他的人胡作非为。”
舒王眉毛高挑,看来太极宫那里已经没戏了,不愧是亲儿子,还真被他识破了,只是有点可惜,那可是他精心调教多年的傀儡,就这么完了。
“陛下就算见了你,也是赐死,倒不如你自觉点,也不会背个骂名!”
双方你一句我一句,也没个结果,李佑城浑身的汗顺着盔甲滴落下来,他遂扔了头盔,卸了上身,只留轻便的软甲,如此,才终于舒了口气。
恰此时,周围人群攒动,他望过去,不是军将车马在动,而是平民百姓在动,有普通居户、有身份官职的人,还有租住在此的文人骚客,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