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如莫名隐忧,自己身上还背着居文轸的债,就在前几日,居文轸还将写有母亲字迹的亲笔信交到她手里,如此要挟,她实在无力反抗。
她烦闷,宴会上的节目一个也没看进去,四周的人在畅聊,饮酒,场上的歌姬舞姬表演正酣,可她只觉喧闹、压抑、难捱。
“阿如,你陪我去吧?”陆简祥整理袍服,正欲站起。
他们坐在末席,与高台上的太子相隔很远。
“去哪?”
“去拜见李将军,这个时机一定要抓住。”他指指太子旁侧那个清凉帐下的人,四周还有一群围着的人。
“现在过去,还能排上号。”
“我不去吧,男子议论朝政,不便听。”
“走吧,你去了我才安心,不然你自己坐在这,一会有其他娘子过来说些有的没的。”
清如拗不过,跟在身后,亦步亦趋。
等到了跟前,还需再等,前面先来的人说完,他们才能进到李佑城帐子里。
他的青色帐子比太子的小一些,四周被镂雕的楠木柱子撑起,向外敞开,设于三级台阶之上,便于观景。
帐外日头晒,清如感觉自己的妆要花。
“是礼部的陆员外吗?”景策从帐中走出,问道。
“正是在下。”
“随我来吧。”
其他人与李佑城拜别,下了台阶。陆简祥则领着清如上台阶,边作礼,边报身份。
李佑城面色平和,言语淡然,帐子的阴影投在他轮廓凌厉的脸上,不怒自威。
他侧身,与景策低语几句。
不一会儿,侍仆抬上一方小几,两个缎面墨绿团垫,还有一壶白茶,一碟杏仁酥酪,一碟山楂米糕。
这意思是让他们坐下来闲聊啊,陆简祥大喜,谢过后,便更加不受拘束,从天南聊到海北。
他之前听陆执说过,李佑城这人偏执、护短,对感兴趣的万分投入,不感兴趣的碰都不碰,性情隐晦,捉摸不定。
此时大费周章,定是与自己投缘。
看来,让他教自己箭术之事,可以提上日程。
心里正美滋滋,听见李佑城娓娓一句:“许娘子不必拘束,吃点东西。”
陆简祥这才发现清如一直一动不动坐在身边,便夹起一块山楂米糕给她:“阿如,你看,这还是你喜欢的酸味点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