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笑笑:“多谢大家伙了!我阿父阿母也是,不好好在清溪待着,老操心家里做什么?”
赵大娘顿时奇怪:“清溪?他们又去清溪了?”
清如尴尬一笑:“是啊,顺路一拐的。”
赵大娘云里雾里:“这怎么可能顺路?完全是两个方向啊!一个在东南,一个在东北,这怎么拐呢?”突然意识到不对,忙捂嘴,差点忘了夫人临走前交代过,万万不能告诉许清如他们的去处。
“呃……是啊……”清如暗自压住激动的心跳,若父母亲没有去清溪,那也就说明,居文轸在诓骗她。
可此时,小儿拉着赵大娘要去看社火,一直嘤嘤叫,赵大娘也不好留多久,于是拱拱手说:“娘子,我带着孙儿先去谷场了,您先莫急,东西丢了慢慢查,农人一向本分,不会私藏主家的稀罕物!”
“大娘,留步,阿如再问您一句。”清如感觉心要跳出嗓子眼,若此时不问,她怕后悔,“您在我阿母身边时间也长了,知道我阿父阿母都是长安人,按理说,他们认识也是在长安,可……”她微微一顿,喘口气:“可为何我阿母说她与阿父是在他乡初遇?”
“哎呦,娘子啊,这事您怎么能问我呢?东家夫人的私事,我们做下人的哪能过问?不过我听说,夫人喜欢海,老想着去海边看看,只是这身体……”她叹气,“希望他们早日归乡吧。”
芒种的夜社火逐渐接近尾声,在一番情绪高昂的吹打鼓奏后,人群淡去,只剩稀疏几处,点了小堆篝火,谈天,炙烤,赏月。
清如兴致缺缺,可跟过来的男人却忙得不亦乐乎。
她本来想躲开他,过来谷场透气,谁知他默默跟着,也不说话,似还在生气,让他回去,他也不回,还找了个相对平坦的高地,点了柴火熏蚊子。
“你别忙活了,我待一会就回去。”清如想让晃动的男人冷静会。
李佑城充耳不闻,好像自打他出了城,耳朵就不好使了:“这边地势高些,风冲,觉得冷吗?”
清如叹气:“不冷。”
过一会,他不知从哪借来一条绒毯,铺在地上,又解下披风,裹住她双肩。
两人并排坐在毯子上,没有紧贴,间隔了一点空间。
李佑城折着枯枝,时不时扔进火堆里,清如屈膝抱坐,下巴抵在膝头,望着篝火,漠然出神。
不远处有香味传来,几个小儿你追我我追你,手里还拿着插好的肉串,走进了一看,原来是田鼠、青蛙一类乡间野味。
一小儿走近,清如唤过来,拿铜钱换了两串,递到李佑城眼前:
“喏,吃吧!知道你没吃饱,庄子上活得糙,凑合吃点肉吧!”
李佑城也不推辞,接过来,一只烤糊的青蛙和一根焦香的野鸡翅。
“算是上等佳肴了。”他吃了几口,笑笑:“行军打仗能天天吃这些,就没厨子什么事了。”
清如稍稍转向他,问了一个憋在心里许久的问题:“听说你负了伤,伤哪里了,这么久,该是无碍了吧?”
青蛙被啃完,树枝子被扔进篝火,李佑城将手里的鸡翅塞进清如嘴里,拿食指点了点自己的心脏部位:“伤这了,还没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