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治病的药。”
“”讲的是一句废话。
“最后一口也喝了,”霍竞左手端白瓷小盅,右手圈住他拿着勺子。
临近四点的时间,输液室的人少了大半,只有零散坐着的大爷大妈,还有与林亦然面对面由妈妈陪同输液的小朋友。四五岁的小朋友用一眨不眨的眼神盯视林亦然,林亦然被小孩儿盯得尴尬,从霍竞臂弯里脱离出来后才把最后一口喝了。
“妈妈,我吃东西都已经不用喂了,”小男孩儿对妈妈说。
林亦然瞄了眼霍竞,思维迟钝到才惊觉霍竞是在亲自喂他,两人目光相接,他立马调转视线看向头顶的输液瓶,却忍不住又拿余光观察对方。
他承认他有虚荣心。
京市谁都称一声霍爷的人亲自喂他喝药,谁都会有几分骄傲吧,嘴角忍不住上翘。
兴许也是正脆弱的时候,心底里升起融融暖意。
“对了,霍叔叔,我朋友呢?”他不能见色忘义把宋裴给忘了。
霍竞将小汤盅交给随行助理,交叠起双腿泰然自若地坐在点滴椅内,没有马上就走的打算,淡淡道:“我让他先回去了。”
林亦然点了点头,但还是拿手机拨了宋裴电话,确定人是先回了,宋裴在电话叮嘱了几句,无非是还不放心他身体,又鉴于是霍竞的意思不得不先走人。
“没事,我好多了,”林亦然对电话里说,尽管还是浑身无力,但晕眩感减轻不少。
“好,有事记得电联啊。”宋裴再次交代。
“嗯。”林亦然挂了电话。
“很要好的朋友?”霍竞问的。
林亦然肯定道:“是很要好的朋友,发小,死党,我们从幼儿园到大学都是读的同一所学校,他为我打架进过医院,额头上到现在还留着疤,我为了他追被扒手摸走的钱包被车撞过,夸张点说这是过命的交情了,大学那年我俩又一起创业搞游戏,开始的时候”
他的话越说越小声,因为霍竞的表情硬得像石雕,有点不知道该不该说下去。
霍竞道:“接着说。”
林亦然依言继续:“开始的时候很不顺利,拉的几个学弟和技术支持陆续走了,也是他挺着我过来,他”
某人的神态有了变化,却是眯起眼。
“……”林亦然懂了,直接发卡,“他是个好人。”
霍竞没多的话,这天算是聊死了,不知道是继续说点什么还是闭上嘴休息,气氛略有些微妙,恰好,手机来电,林亦然舒口气,觉得电话来的正是时候。
然而,屏幕显示的号码来自此刻最不应该来电的人。
霍竞握住林亦然尚未消肿的左手,拇指抚过他手背上的肿块道:“不接吗?我儿子的电话。”
他的语气并没有多凉薄,甚至称得上温和,但林亦然感到莫名有座山压下来,霍竞比霍嘉年更可怕。
“不接,早分了。”他重新闭上眼,还是休息为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