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屏道:“既然都与裘捕快无关,说清楚即可,为什么要跑?”
裘真道:“因为不跑,小人就没命了。”
张屏的目光一凝:“怎说?”
裘真不语。柳桐倚又温声道:“裘捕快可是有什么难言之隐?”
裘真视线转向柳桐倚:“小人没什么不能明说的。前日夜间,有人来到小人院中,欲杀小人。”
张屏问:“什么人?”
裘真道:“没看清。”
张屏再问:“有几人?用什么兵器?如何行凶?”
裘真冷着脸道:“有两个人,一高一矮,矮的那个十分瘦小,高的那个也不算壮。他们潜入我院中,想先用迷香将我迷倒,然后行凶。像是熟手。幸亏我察觉了动静。”
张屏问:“如何察觉的?”
裘真仍是向着柳桐倚道:“实不相瞒大人,小人的功夫尚算过得去,那天夜里恰又睡得不是太沉,隐隐听见似有人翻进院中……”
刚开始,他以为是贼,忽却见窗外有星点火光一闪,而后有气味从窗缝里透进来,他就觉得不对。
“小人一个穷捕快,家中有什么可偷。连迷香都用上,怕这偷儿还不够本钱。小人想着这事蹊跷,就拿布蒙住口鼻,先翻身滚到地上,再滚到屋角……”
张屏肃然问:“为何不滚去床下?”
裘真的眼角中露出一丝隐忍:“寻常人等,被闯空门,第一就是躲在床下。因此贼人若入屋不见人,最先搜的也是床下。再则躲在床下,视野极差,更不适合还手。若是那贼有几分功夫,先劈床板,人就被压烧饼了。我听着外面动静人影,不像一个人,若要还手,须得有把握。”
柳桐倚赞叹:“电光石火间,裘捕快判断能如斯睿智迅捷,令人钦佩。”
裘真谦然抱拳:“柳断丞谬赞。小人只是当差多年,有些经验罢了。”
张屏道:“而后如何?”
裘真瞥了他一眼,依旧看着柳桐倚:“小人平常家中只有一个人,里屋去外屋的门从来不关,只有个帘儿。小人就大胆先从墙边爬到屋外,隐隐见外面门上映着一条黑影。小人想,这是要包我粽子了,便先跃到了外屋梁上。幸亏小人动作快,刚上去,外屋门就开了,里屋的窗扇也有了动静。”
柳桐倚轻叹:“着实惊险。”
张屏问:“来者有何举动?”
裘真依旧对着柳桐倚道:“还能有什么举动!小人在梁上,只隐隐看到一条黑影,手中拿着一把兵器进了屋。就在这时候,从窗户爬进里屋的那人嘀咕了一声’跑了’。外屋这个立刻就点亮了一个火折子,里屋也亮了火。也就是这一声,我觉得里屋那人应该是个女的。”
张屏的双眉微聚,柳桐倚的神色亦变了:“裘捕快说那个矮小者,是名女子?”
裘真点点头:“应该是个女的,轻功不错,出手阴狠,但招式绵软,扭腰跃腾那个劲儿也不是爷们能有的样儿。”
张屏问:“裘捕快可有看清他二人大概容貌?”
裘真道:“没有。俩人都一身黑,蒙了脸。”
张屏跟着问:“裘捕快在屋中便与这二人打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