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天假如只能给我一瞬间的幸运,那么我也许已经用完了那些。我曾经不切实际地奢望能够获得一个朋友――或者只是一个偶尔能够彼此说说话的人。我已经得到了那个人,虽然只是短短的一段时间,但我实在不应该奢求得更多了,是吧?
这有趣又可笑的命运啊,难道将我制造出来,就只是为了让我孤独至死吗。
我坐在苹果树下,灵魂像是离开了身体那般漂浮在半空中,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脑海里,那些以前从来没有产生过的奢求和想望,一个两个不由自主地蹦出来,直到那些疯狂的想法充满了自己的脑海。
……然后,我笑着摇了摇头,把那些不切实际的疯狂想法统统摇散了。
……还是回归原本的平静生活吧。也许在托尔被贬下界之后,洛基就成为了神王唯一的继承人,有可能继承王位,成为整个阿斯嘉德的主宰以及九界的保护者,也说不定呢?到了那个时候,他就距离我更远了,就像高悬在阿斯嘉德美丽神秘的夜空中最亮的那颗星。
即使是至高无上的神o,也不可能摘得到夜空中的星辰,是不是?
所以,当我再一次察觉到这冷僻的英灵殿后出现了一位不在预期之中的访客时,你可以想像得到我是如何的惊讶。
那个时候,我正在往自己头上戴一个槲寄生的花环。
我穷困潦倒得很,想要华丽的饰物,大多数时候都需要自己动手,或者打劫这些比我更弱小的植物。幸好苹果树上寄生着的这丛槲寄生跟我混得很熟了,出于感人的友情,它奉献出了一些美丽柔软的……枝条,让我和着从别处摘来的野花,编成一个可以戴在头顶的花环。
我本来应该找个湖当作镜子照着戴,但是看在这丛槲寄生慷慨贡献出花环原料的份上,我决定让它第一个亲眼看到成品。
可是那丛神烦的小树丛压根走的就是吐槽风。它用无比挑剔的眼光,火力全开地全方位攻击着我试戴花环的形象,从我编花环的手艺到挑选野花搭配它“牺牲自己而慷慨贡献出来的宝贵枝条”的眼光,最后竟然到我本人的长相――
“你选择野花颜色的审美还不算糟得离谱。可你就不能选择尺寸差不多的花吗?这么大大小小的一堆是个什么鬼啊?”
“停停!那边有枝条编松了,重来!……什么?反正是闹着玩的,不用太认真?!你就是拿这种态度对待我忍痛截掉的宝贵肢体的一部分吗?!而且,你是想戴到一半,脑袋上被突然松掉的枝条扎个窟窿吗?!”
“你想把这个花环歪一点戴在头上吗?也许是个好主意。……你大概也只能靠这种别出心裁的造型取胜了。”
“啊不不不你还是把花环端端正正地戴在头上吧。歪着戴太蹩脚了,简直像是被蹩脚的猎人用糟糕的手法扔出的绳圈斜斜套住半个脑袋的笨熊。”
……
我正第一百零一次好脾气地在遵循那丛槲寄生的建议,盲目地摆弄那个花环的时候,突然听见身后传来一阵极其轻微的脚步声。
没有人会来找我,除了……神域的小王子,阿斯嘉德的恶作剧之神,洛基?奥丁森!
我猛然回头,双手还搭在头顶扶着那个花环,整个人呈现一种很可笑的姿势。
然后我结结实实地吓了一大跳!
在许久不见之后,洛基的外形和我想像中的一点都不一样。他的表情非常灰败,脸上甚至还带着一滴泪。他那总是高傲地昂起的头垂了下来,盯着自己的脚尖站在那里。
“你……你这是怎么了?”我吃惊地问道。没有听到什么不好的消息呀?难道奥丁王突然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