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祝的故事虽然悲伤,但起码他们是相爱的,相比起她的单相思,又要好得多了。
不知不觉间,她的眼泪顺着脸颊滑下,一滴一滴落在琴上,她犹自未觉,仍然沉浸在自己的悲伤当中。泪珠摔碎在琴弦上,变成小小的水滴,随着琴弦的拨动上下晃动,仿佛一粒粒珍珠,晃着秦牧的眼。
他从来不知道,她心中的感情竟会强大如斯,以至于琴音夺人心魄,逼得他几乎也要落泪。
这个女子他爱了两年多,此时越发觉得对她已不能自拔。若有一天能成为龙椅上的九五之尊,他只要她做他的皇后。
一曲终了,付明悦才发现自己的失态,赶紧擦了擦眼泪,歉然道:“对不起,殿下,我不该弹这么悲伤的曲子。”
“这首曲子很好听,叫什么名字?”
“叫做《梁祝》。”
“《梁祝》?其中有什么故事吗?”
付明悦平静了一下心情,说道:“有。从前有一位女子名叫祝英台,男扮女装到书院读书,结识了一位叫梁山伯的同窗,两人相见恨晚,将对方引为知己,但梁山伯一直不知道祝英台是女儿之身。等他知道并赶往祝家提亲的时候,祝英台已经被许配给了别人。梁山伯相思无望,终于病重不治。祝英台出嫁途中经过他的坟前,见心上人已长眠地下,伤心痛哭。突然一道闪电将坟劈开,祝英台跳入了坟中。不久以后,两人化作蝴蝶飞出,从此如影随形……”
秦牧听后沉默不语,付明悦有些忐忑,怕自己刚才感情太过外露,被他察觉有异。只是他不问,她也不好解释什么,否则就显得自己心虚了。
“殿下,我重新为你弹奏一曲吧。”
“不用了。今日你已陪了我很久,也该回去了,毕竟是御前的人,总不好时时陪着我这个闲人。”
“殿下……”“闲人”两个字让付明悦很是难受。
他其实一直都没有真正接受皇帝,这次是心伤白禾之死,要为她报仇,这才肯向皇帝低头。若有一天他知道她就是白禾,一定会恨她欺骗了他。
“回去吧。”
“那我明天再来。”
“好。”
今日付明悦是下午当值,午膳过后便去了御前伺候。
一踏进大殿,她就察觉气氛不对,皇帝神色严肃,正在与夏霖说着什么,她立刻停住了脚步——或许皇帝并不想别人听到。
“奴才这就去。”夏霖的声音稍微大了些,随即转身出殿去了,经过付明悦身边的时候,只微微点了点头。
付明悦心中七上八下,上前向皇帝行礼道:“奴婢叩见皇上。”
皇帝随意挥了挥手,她只好恭敬的站到一边。
被罚站了半个时辰后,皇后和肖淑妃、贤妃先后来到。
付明悦偷偷打量了贤妃几眼,只见她容色憔悴,显然是受到了“花柳病”事件的影响。
三人进殿以后分别行礼,皇帝赐了座,开门见山的说道:“皇后曾言道当年瑞拉公主死因可疑,朕便派人去查了,果真如皇后所言,瑞拉公主并非死在茜月国,而是死在我大宣朝境内,而当初到达皇宫的那个瑞拉,根本就是别人假冒的。”
肖淑妃听得眼眉一跳,不过很快便神色如常。她知道这件事迟早会曝光,早已通知父亲肖乾正将当年有牵连的人全部灭口,包括瑞拉遇刺当地的所有官员和他们的亲属。时隔十多年,那些官员多有升调,但肖乾正既是吏部尚书,自然能够轻易查到,数日前已给肖淑妃传来消息,说事情基本办妥。
肖淑妃以为自己比皇帝快了一步下手,哪知道皇帝早在与琼妃再次相见时便开始调查这件事,如今那些官员都已签字画押,由不得肖乾正抵赖。
付明悦瞥了肖淑妃一眼,见她一副淡定的样子,心中不由得暗暗佩服。皇帝既然公开提起此事,自是有十足的把握,肖淑妃伺候皇帝二十年,不可能不清楚皇帝的性子,却依然如此镇定,实非常人所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