雍隋珠蹙了蹙柳眉,还是不太习惯她的说话方式。“他是南麓书院司业,偶尔来堂中当秉笔者,也是职务之一。只是之前有要事在身,故而缺席。”
“啊!”苏小昭低呼了一下,问:“秉笔者吗?是不是专门盯谁在课上有小动作,偷偷写下来,报告给夫子的?”
雍隋珠哑然。
那边雍和璧温声开口:“苏小姐,在下只记录夫子授课内容,以及与学生辩论之言,请苏小姐放心。”
一句颇有深意的“请苏小姐放心”,听得堂内众人莞尔。
“那就好。”
笑声中,绝缘体的苏小昭坦然一笑,伸手去摸笔——嗯,多转点儿笔,既能排遣无聊的上课,又能锻炼她弹琴的手指灵活度,一举两得何乐不为?
后面的秦觅也埋汰道:“嘁,这还不算疯?”
苏小昭回头:“那是你没见过我疯的时候。”
“你疯的时候?”秦觅挑眉。
苏小昭伸笔一指雍和璧,说:“对,当初我真发病的时候,可是冲上去摁着他肩膀,问是不是他女扮男装,抢走我未婚夫的……”
“咳咳咳……”“咳咳……”
一大片笑咳声骤起,堂内人仰马翻的,只有神色微滞的雍和璧,和另一边尴尬皱眉的楚端之。
“哈哈哈,疯丫头,你不会真做出过这种事吧?”秦觅说。
苏小昭一摊手,“不信你问他。”
正热闹间,杨夫子进了书院,大家便安静了下来。
只见杨夫子落座后,翻了翻苏小昭抄的《中庸》,而后抚着山羊胡,点头道:“苏小姐果然勤勉好学,不过,就是字没什么进步。”
苏小昭扯了扯唇:“学生愧怍,请夫子指点。”
印刷板盖出的字,还能要它怎么进步?
见到她乖顺的模样,杨夫子心里甚是满意,加上这段日子来对她改观不少,当下颔首说:“闭门练字难有长进,索性今日起,抄书先暂时搁下,你一起留在书院中修习吧。”
苏小昭眼皮子一跳。
这不就意味着她也要住进书院里,每日晨昏准时来上课吗?
不好,她现在发疯还来不来得及?
※※
下午。
吩咐影一去茶楼为苏吹雪请假后,苏小昭丧着脸,又一屁股坐在座位上:不行,这不是长久之计,她得想个办法。
她眼珠子瞟来瞟去,看到雍和璧最先进来,坐下并布好笔墨纸砚时,举右手掩在唇边,悄悄出声唤道:“喂,我同桌她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