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烦大人来细细述说一边与血族那边联盟的的计划。”
教皇身形一僵,又迅速恢复,“尤利金副团长大人在这里何意?深夜前来打扰众人安眠,却说此等离奇之事。”他闭眼在胸前划下十字,“愿主宽恕您。”
“神明若是看见不至于如今,”赫伦一瞬不瞬盯着他,“神受到了蒙骗。”
“放肆!”站在门口的小祭司叫起来,“不许污蔑神圣的教皇大人!”
“失礼,若是有半分不属事实教皇大人大可一个字一个字地指正出来。”
“大胆,你以为站在你面前的是谁?!是神授权的使者,神之意志的通灵者,他是全大陆教团的最高司法官,我们,以及众多克莱什子民信任的教皇大人!”说着小祭司挺起胸膛,骄傲地仰起头,“而你,只会带庸俗的士兵,那些残忍染血的兵器来践踏神圣的领地!”
小祭司涨红了脸,气喘吁吁,身旁一随从瞪目而去欲拔刀,赫伦一个手势拦下,回首看了一眼身后。
祭台上的黑发青年仍旧静静立着,望见的只是背影。
他站在雕像前,琉璃天顶月光葱茏清澈,镀下一圈光晕,将天空之神神像的容颜映得柔和模糊。
“小少年,在下问你,”赫伦回过头不紊不急地开口,“教皇之力在何?”
“在伦理和信仰上永无缪误。”笑祭司立即回答。
“那若教皇大人违背了神赐予的职责,该如何?”
“不可能,教皇大人不是庸俗的普通人,他是神圣的神职者!”小祭司急了,“你不就是替人办事的兵头头吗?”说着朝他身后的年轻公爵叫道,“傲慢贪婪的凶残贵族,把你的兵带离这里!教团会以最高神权者名义向皇室提起申诉!”
“阿瓦达。”教皇低喝一声,“休得无礼。”
名有阿瓦达的祭司瞪了一眼,不甘收了声。
“教皇大人还是跟在下一起走一趟比较好,”青年冷冷说,“教团数百年,越来越沉沦于欲望与权力在下可以理解,只不过狂图在精神上全面控制人类这种事还是别做比较好,”他看了一眼狠狠瞪他的阿瓦达。“他们信仰的背叛,大人恐怕承担不起。”
“沉沦于欲望与权势的,不正是副团长大人身后的公爵吗?”教皇冷冷抬首,“三年里脏了多少次手揽了中央厅大权,神都看着呢,尤利金阁下如何能脱得了关系。”抬头,圣经无风自动,书页呼啦啦翻动。
“区区普通人类妄想消灭整个教团么?真是可悲啊,让神来告知你你的弱小罢——”
“教皇大人您心急火燎地巴结了血族右派,中央院已经获知了情报。”赫伦转身,一左一右两名死士暗卫于阴影中流泻而出,利刃暗器冷冷闪烁,拦于教皇面前。
门外祭司神职守卫涌了进来,符咒金光闪闪发亮。
杀意一触即发。
月色今夜极盛。
他仰头,整张英俊的脸庞洗润于月光里,身体也陷在里面,眼微微阖着,静谧淡然,仿佛隔了层悄悄的雾。
赫伦走到他身后,微微颔首,“雅兰大人。”
男人慢慢转身,慢慢望向赫伦,然后,慢慢笑了。
漆黑的发梢下是双幽深的绿眸,清辉照不进去,好像是真正的黑色瞳孔,月光里山涧浸洗一般。
他一眼望下祭台,目光悠远而淡泊。
教皇已经被自己的法术反弹穿透了胸膛,血流在刻印暗花的大理石地面上。他一步步无声靠近,脚步踩在空气中,走到教皇身前,垂眸温文地注视教皇抽搐的头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