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不是喜欢还那个白头发的女人?!”最后艾莉蒂问了出来,“她哪里比我美了?她不是已经走了吗?”
雅兰含着笑意,声音轻下去,“她是走了,艾莉蒂,我不能娶你。”
之后不再言其他。
就此之后他依旧流连于舞会社交,身旁有诸多美艳女子缠绕。
就算见了她又如何。
赫伦当时曾这般回应恩泽,她见了他,不知还需花何其漫长的时间恢复过来。
何况他见了她,引起的后果不堪设想,那是将她的努力付之东流。
她想让他好好活着,所以他只能好好活着。
痴情而单纯的少女,他这种人是最不能碰的。
中午休息时神官跑了过来,一过来就冲雅兰大吼乱叫,恩泽立于一旁着实无言。
“你速度这么快干什么?!我不是说了缓缓吗?!你不杀人手痒啊!”
神官约瑟夫抱头大叫,把一头红发揉成鸡窝。
“一个上午二十多个支部主教和大把信徒因为教皇去世的事来找我算账啊你说我怎么伤得起?你就是想被异端审判院召去是吧?我告诉你到时候连国王陛下都救不了你!”
说着说着彻底暴走。
“是教皇啊,天空之神在上中央院大臣都手忙脚乱了你还在这里淡定地喝咖啡?!雅兰——你是想作死你自己吗?”
年轻公爵坐于桌前,懒懒微笑,表情是松的,只有声音漂浮在宽敞豪华的动荡办公室上方。
“如果真能这样,就太好了。”
光阴这种东西,对有终结的事物才会有意义。
例如,人类。例如,朝代。
然而对于无限漫长生命的种族来说,多与少已经没有意义了。他们的生活中没有时光,没有白日黑夜,只是重复地做着相同的事,再新鲜再动人也因为无数次的重复而被磨砺得单调枯燥。
所以,绝大多数的血族,在自己寿命真正终结前,就已经亲手将自己了结。
死亡是他们唯一的一件,只用尝试一次的事情。
菲特再次睡醒过来时是夜。
血族昼夜不明,但还是分辨得出来,夜晚时天空宁静暗沉,一大一小两轮永远的圆月挂在上面,月色下是血族出行活动的时间,社交享乐,剧院舞会,聚在一起狂欢时,互相吸食血液而达到极乐,一盏一盏冷的蓝光闪烁着点亮整片血族繁华奢乐的暗黑都市。
若是白日里则未曾有阳光,天空积满了灰沉沉的乌云,满满地铺絮在头顶,一眼望去若隔了层灰蒙蒙的霜。
她坐在床上揉揉眼,寝宫里无人,她下床走到窗前呆呆望了一阵,女佣便叩门而入了。
苍白的脸和红艳的唇,女佣恭敬行礼,声音机器般冰冷。
“夫人,大人唤您共进早餐。”
夏季虽到,血族的城里寒凉依旧,她身穿黑色蕾丝的束胸蓬蓬长裙,外面搭了个流苏刺绣披肩便下楼了。
“夫人,请上妆。”女佣面无表情道,这是贵族礼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