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菲特殿下请保持自我便好,殿下的笑容可是世上最美的颜色,不要忘记啊……”
最后的字句,与身形一并消弭,寻觅捕不到半点踪影,只留梦里的白,依依稀稀似水中漂浮的苍灰日光。
菲特睁开眼。
近在眼前是男人衬衣间露出的锁骨,阴影里轮廓凌厉依旧,然是他微微起伏的胸膛和安稳缓慢的呼吸。
房间里潮热,窗帘挡住夏季晴日大好日光。
她抬头,视线上移,捕捉他极好的眉眼。
“醒了?”男人开口。
她缓过神来,声音小小,“嗯。”
“还睡么。”
“不了。”
感觉到他微热的手指轻轻触碰她薄软的眼睑,又在她肿胀的眼窝处抚弄,舒服又温暖,她安静闭上眼。
他片刻后收手,“要血么。”
她摇摇头,主动窝进他怀里,纤白的双臂环住他的腰,“不用。”
再醒来的时候,她出门在洛楚斯顿郊外一个小山坡上立了碑。
下午阳光极盛,雅兰替她打了遮阳伞立于她身侧。小山坡位置位于加里弗雷德宅邸的后山上,站在那儿再往上爬一些可以望见洛楚斯顿小镇大部分景色,身处盆地风调雨顺,蜿蜒着大片墨深森楚,小镇白墙红瓦尖顶,建筑群错落有致。
若是再爬高一些,约摸可望见海港了。
没有尸身,菲特便立了个衣冠冢的石碑,编了花圈套上去,跪于碑前双手祈祷望安息。
夏季的阳光斜打在碑上,拉出长长小小的影。
“若她跟的不是我,她可以葬于皇家骑士墓楚。”
她跪在碑前喃喃开口,“就、就算旁人因血统不许……至少她可以尸身完好地葬在血族家乡。”
只有纯血种死去时会粉化碎裂为一抔齑粉,其他血族的尸身安葬是件十分隆重的事。
雅兰没说话,她在碑前又发了一阵呆,盯着碑上刻上的字直到双眼发涩酸胀,才揉了眼睛拍拍裙子站起来。
莫名的,她有种天地间只剩一人的感觉。
回家宅子时已经晚餐时间,她在餐桌上欲言又止,雅兰倒是什么没发生一般优雅就餐,反倒是见了这场面的恩泽不知该说什么了,只感觉菲特忽然之间变了许多。
晚上雅兰在书房里忙公务,伤在身工作却是一件没少。
门叩响,来者不是经常这个时候因工作而找他的恩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