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的隋恕正在实验室里工作,助手敲敲玻璃,问他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吗,隋恕示意无事。
他困惑地看着被挂断的手机。
冲洗干净试管,隋恕关掉水龙头。他的思绪也随着水流的静止而慢慢地清晰,他猜测,大概与q有关。
她就这么喜欢这个怪物吗?
隋恕想不出,它有什么值得她喜欢的地方。它没有身份,没有工作,没有容身之所,甚至不是一个人类。凭心而论,他实在看不出q到底有哪里比他更优秀。
他想,哪怕她突然改变了不婚的想法,想要组建一个温暖的家庭,也该找一个体面、正直、有稳定收入、能够照顾家庭的正常男人,而不是选择一个非人类怪物。
隋恕满意地点点头,他觉得自己有义务帮助简韶解决这个麻烦。毕竟他们相处以来关系一直很不错。
他和助理打了个招呼,找了一间隐蔽的实验室,取出保险箱里的药剂。
隋恕脱下实验服,对着镜子,将抑制剂注射进静脉。
计时器哒哒哒地走着,镜子中的皮肤在变鼓,像是水肿,又似乎有什么诡异的东西在里面挣扎、尖叫、分裂。
分钟后,隋恕的身体重回平静。他松开握紧的拳头,嘴唇克制地抿成一条直线。
白托盘里空空如也,只有一滩胶状的水。
隋恕打量着这一团胶体,一时没有动作。透明的水在实验灯下却突然蠕动了起来,聚得越来越紧,越来越密,逐渐成为白乳状的不透明物。
他难以说出,这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他试着用注射器对准这一团诡异的胶体,无论他注射什么,q都能立马吸收。
它的皮肤就像水一样,谁都可以重塑,谁都可以伤害,可是水是永恒的。
没有人能真正让水消失,或是让水受伤。
胶体在旋转。
隋恕的思绪断开,目光汇聚到胶体正中。
那里出现一只滚圆的眼睛,看着他的那一刻,露出了极为狡猾、冰冷、厌恶的笑容。
q消失了,就像雨后晴天,水分蒸发,它也在他的实验室里消失不见。
虽然这个结果是隋恕所有预计方案里最坏的一种,但是也算解决掉了一个麻烦。
隋恕接替q的任务,亲自接简韶下班。其实这也并不是什么枯燥的麻烦事,他们可以聊一会儿教学生时候碰到的趣事,还可以一起去音乐餐厅看外国舞者跳弗拉明戈。只听简韶吐槽无良老板也很有意思,隋恕尽量回忆着q陪伴她时候的言行举止,希望她慢慢忘记q在的时候带给她的感觉。
直到妈妈给简韶打电话,喜气洋洋:“小韶啊,我跟亲家母见了一面,我觉得你俩下个月号办订婚宴就很合适啊!”
简韶:!?
她硬着头皮:“啊,还是有点着急了,我们俩目前还没有这个打算呢……”
母亲在电话另一头咆哮:“你岁了!隔壁家孙女都会跑了!”
一番拉扯,简韶挂了电话,欲哭无泪。她掀起裙子,看了看自己平坦的小腹,难以想象它会鼓起来,像一个可怕的皮球。然后一柄手术刀像切蛋糕一样,一层层划开皮肉,取出一个血淋淋的婴儿。
简韶想一想,就要晕倒了。
很害怕,打架挨一刀的话所有人都会大呼小叫,脆弱的腹部被层层割开,周围人却都觉得理所应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