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让我看不懂。”
良久,邵文津凝视着她说了一句。
楚采恩撑着脑袋看他,长长的睫毛垂下来,很像一道乌色的小帘子。
“这很正常,你和韩先生也让我感到不解。在我的眼里,开幕式这种东西只不过和吃饭前说一声‘我开动了’这样的话差不多。因为关系搞砸了没人来,场面不好看,就要破费上千万上亿去挨个请吗?真是大的要铺满全世界的脸皮啊。”
邵文津想了想,“这也算另一种程度上的投资。”
“好吧,好吧,人总有自己的道理,”楚采恩慢吞吞地把冰块夹进高脚杯里,“不过人活着是为了让自己高兴,有时候也不需要那么多的理解。”
邵文津把话绕回来,“所以,你是听到了什么和隋恕有关的消息?”
“怎么会,我可是正儿八经的坐台女,”楚采恩为自己辩解,“从文庆孔的手上到你的手上,再到隋恕的手上,韩先生的手上,最后就是这里,就这么简单。”
邵文津嗤笑一声,“别搁这儿放屁,你以为我不知道韩先生为什么把你送到这里来?”
两个人的视线在空中交汇片刻,人造瀑布在阁间外哗哗地流着,冲荡在石景的四周,泛起一圈又一圈的白沫。
楚采恩举手投降,“好吧,好吧,不过和他有关的东西只不过是我的小猜测。我真的不敢随便打探隋恕的事情,他那个人可和你不一样,很无聊、很假,浑身上下挖不出点有意思的东西。”
她的话有一定合理性。在金湾里听到的事情,还是以各种家事为多。
“我只是觉得你们和他接洽,从一开始就太容易了。”
邵文津略微思索,“是有人把隋恕的项目介绍给我的,你也知道,我总是会投这些新奇的东西。而且除了我们,也没有几个人敢真正投这种项目吧?”
“不啊,假如我是一个小偷,我不会偷商人,因为他被偷后肯定会立马报警。如果我去偷处长、局长、厅长,他们失窃了多半也不敢光明正大地报警。”
邵文津若有所思。
两个人对坐着喝了一会儿酒,两杯下肚,邵文津的后颈已经涨出了热汗。
楚采恩打开制冷风口。
邵文津的发角没一会儿便渗满了细细密密的汗珠,在冷气里又冷又热,如坐针毡。
他起身便急匆匆地要离开。
楚采恩纳罕,拉住他的袖子,“怎么这么急?真当真了?我也是随便说着玩的啊——”
她开玩笑,“再说,那可是隋恕啊,又不差这两个钱。”
“放屁!”邵文津爆出了粗口,“那他娘的是小钱吗?”
楚采恩没有被他骇住,大概是早习惯了他的脾性。她轻笑两声,慢慢玩着邵文津袖子上的纽扣,偏着头看他,“你可以去看看账本。”
她的声线里含着暗示,“你肯定有办法的——”
邵文津垂眸,盯着她的眼睛。
“我也只是随便说说。”
楚采恩松开他的袖子,嬉笑着说道。
﹉
实验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