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太安静了。”隋恕淡淡地道。
他已经不再像前段时间那样倾箱倒箧地翻检老物件了。他看上去非常正常。
隋恕撤掉了办公桌前所有的装饰,包括那块空白的软木板。
刘安娜说:“他可能只是太累了,所以之前记错了。”
“或许是吧。”庄纬道。
不过今天,庄纬又重新对她说:“我觉得他需要去接受创伤治疗。”
“只是分手而已。”
“不只是这件事,”庄纬郑重地说,“在他第一次面对亲人的死亡时,就该立马接受专业的心理疏导。你不觉得,他对自己亲人死亡的反应有些太过寡淡了吗?甚至像在谈论别人的事情。”
“已经过去很多年了。”刘安娜提醒他。
庄纬摇头:“你还记得那个着名的实验吗?接受过不可逃脱电击的被试动物,首次遭受电击时和普通动物表现一样,四处乱跑着躲避,紧接着它就趴下了,一分钟后停止点击,它依然未能跃过挡板逃避点击。第二次点击实验时,不出几秒它就直接放弃了逃脱。”
刘安娜低低地“啊”了一声:“我想起stressresponse,人类的四种压力反应——fight战斗、flight逃跑、freeze僵硬、fawn讨好。他或许……是freeze。”
庄纬想,隋恕一开始就该接受心理咨询的。
他们的谈话内容还没来得及告诉隋恕,办公区便被突如其来的大兵搜查了。
对方持有搜查令,仍被高炮团的人拦住,差一点就要发生火并。
搜查来的快,走的也莫名其妙,甚至没有逮捕令传下来,只有一份邀请函,请他们几人参加针对ze事件的伦理研讨会议,庄纬与刘安娜面面相觑。
“要去吗?戴行沛办的吧……”庄纬觉得很烦。
“去,”隋恕说,“我早到一些,你们按时到就可以。”
庄纬点了点头。
翌日,庄纬挑了身利落的西服准备赴宴,却见窗外的天空升起一股浓浓的黑烟,满天的火屑随风四散。
强劲的风势让火态更加凶猛,噼噼啪啪的爆炸之声夹杂其中。
庄纬的脑袋一片空白,拔腿冲了出去。
手机铃在此刻尖锐地叫起来,刘安娜的声音划伤耳膜:“隋恕呢?”
他下意识看了眼手表,表盘屏幕上显示了一条短讯,隋恕早已抵达会场。
“起火的是会场,”刘安娜声音在呛人的空气里格外冰冷,“他们为什么要做这么蠢、这么明显的谋害?这不符合他们的风格……”
她理智的分析还在继续,可是庄纬的耳朵已经冒出阵阵耳鸣,什么都听不到了。
手机掉到了地上,他再也没有力气捡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