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中铺着毡毯,虽比不得她家青石地砖干净,但还挺耐看的,这间地方不大,像是单独辟出来的小书房,靠窗是一排书架,桌椅皆对着墙,她奇怪,“书呆子,你摆错地方了,应该把桌子靠着窗户,光线亮啊。”
他站在门口,还在暗自感叹,他的小姑娘好像又长高了,脸蛋越来越圆,好想掐一下,看能不能嫩的出水,听的她问,回神儿笑着答,“因为外边的翠鸟总叽喳的跳来跳去,会让我分神。”
哦,原来是这样,楚皎小嘴嘟起,“那,不怪小鸟,是你心思不定。”
男子隽永的眉眼弯弯,唇边牵出宠溺的笑意,“皎皎说的对。”
“你管谁叫皎皎呢,闭嘴,你不能叫。”楚皎被他这一抹笑给勾了魂,美人如斯,俊秀雅致,举手投足的翩翩君子独世而立的傲气,与村里其他男人皆不同,独一无二的傲立鸡群,要不是因着这张脸蛋俊儿,又怎么能招蜂引蝶的让小姐妹们都背地里稀罕的不行,时常玩笑说能让他深邃的双眸深情瞧上一眼,就算是三天不吃饭都值得,可见他的魅力。
他当时真是嘴上黏了浆糊,平日里出口成章的人,偏就对着她语无伦次,“那,我叫你,楚皎?”
后知后觉的懊恼,他该说,我们之间不是好朋友了吗,我叫你皎皎,你叫我名字,温淮就行。
再或者,可以说,我觉得皎皎很好听啊,问她有何不妥?
哪个都好过这句。
楚皎哼了声没说好不好,反而饶有兴致的看着他刚写的策论,表情高深莫测,半晌,他以为是全部看完,准备说点什么感想之类的,结果,小姑娘手掌啪的拍脑袋上,清脆悦耳的一声,他上身前倾,想一探究竟。
“你这鬼画符的,是什么?”楚皎其实觉得他写的字很漂亮,她可是连爹爹临的字帖,看着都迷糊的姑娘。
“策论。”准备借给同窗,应付夫子检查的。
恩师的女儿,该是通透灵性,他从书案上拿起中庸,翻开一页,问她,“自诚明,谓之性;自明诚,谓之教。诚则明矣,明则诚矣。这句,可还有另外的释义?”
这章讲述真诚与明理,二者相辅相成,互相作用。
楚皎毫不在意的摆手,“我不懂,顶顶烦这个呢。”
他有点讶异,“你,不喜欢读书?”
多少女子想读,却读不到,你如此接近,却,不喜?
“别废话,我要去买点炒瓜子嗑着玩,你陪我去呗。”豆绿的裙摆晃悠,显出一张骄纵的脸庞。
他突然觉得自己不了解她,他爱的小姑娘,到底是个什么样子?
无论什么样子,都敌不过自己的拳拳心意,他想亲手,把最好的都献给她,献出他的所有。
科试定在开春三月,考子们纷纷押题猜宝,他没兴趣参与,反而蔺正石把所有银子都押在他这个冷门头上,母亲陪同住到县里的客栈,这几日也是睡不好觉,成日里紧张兮兮,他倒轻松自在,一切了如指掌。
经过七天的艰苦,很快,贴出告示,温淮,稳居第一。
在科试中,同样名次前茅的还有蔺正石,他为了躲避家中催亲,就老是跑到他家闲聊,这日,为了庆祝,订桌席面,硬拉着他去,一群人酒半正酣,对着当今朝政各抒己见,圣上初初登基,必定需要新鲜血液,正是他们大展拳脚的好时机。
第章陆拾肆章
温家出了科试第一名的秀才,整个村庄都兴奋沸腾,尤其是有适龄女儿的人家,媒婆的鞋都快把他家的门槛踩烂,相对的,田欢被父母日日挤兑,被两个嫂子寒碜,嘲笑她丢西瓜拣芝麻,只能生受,暗自忍下。
而他最近却风光无限,趁着去请教问题的机会,向楚夫子再次表达自己的诚心,小小成绩终于换得和颜悦色,态度软和,但一切需要楚皎同意才行,女儿为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