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他蠢,他中计。
也是他要面子。是他太高傲。
郑启珺点了一支烟,视线里终于看见一抹耀眼的红色,比阳光还要璀璨。
远远地,穿着正红色旗袍的易思龄和男人并排走出来,两人贴得很紧,男人的手臂搂着她的腰肢,如此光明正大。
郎才女貌,金童玉女。
周围的礼炮一发又一发,空中洒落红粉金纸,祝福一对新人恩爱,和睦,吉祥,美满。
郑启珺脸色发青,默了片刻,指尖的烟灰烧手,唰地,抬手将窗帘阖上。
玉春轩酒楼今日被易家包场,两家来的亲朋好友多,一共摆了九桌,外加六桌工作餐,招待随行的佣人,管家,保镖,司机,助理,摄影师,化妆师等等…工作餐除了不配酒,饭菜规格等同。
新人、两家父母、再加两方各一个长辈做主桌,其余亲友大多是女人和女人一桌,男人和男人一桌,毕竟男人喝酒的多,小辈们自然各有各的伴,谁和谁坐一起都是水到渠成。
琼欣二龄把谢温宁夹在中间,试图从这个最好说话的小姑娘口中撬出一些谢浔之的八卦秘闻;乐龄和明穗虽然年龄相差五岁,都是在商场上挥斥方遒的职业精英,共同话题很多,坐在一起交流工作经验;谢知起高大英俊,时尚弄潮儿一个,坐在那跟男模一样唬人,加上性格开朗,嘴不欠时招人喜欢,刚一坐下,一左一右就围上来两个漂亮妹妹,问东问西,弄得他连吃饭都吃不好,颇为尴尬。
跟着谢家一起过来的还有二房谢敬华的一双儿女,谢存樱和谢詠文,两人和范楚桐坐一桌。
范楚桐和易家这边的都不认识,又不好意思太巴结明穗和温宁,只能和自己正儿八经的表弟表妹坐在一起。一坐下,就听见谢存樱和谢詠文两人在不亦说乎地讨论刚刚过大礼的场面。
“我就知道那顶凤冠会是聘礼的重头戏,你瞧见没,大娘把箱子打开的时候,他们都惊呆了。()”谢存樱小声说,这一波提亲,咱们谢家真长脸。结婚啊,就该风光一把。?()?[()”
谢詠文:“遡舟哥没来可惜了,还能学习一下经验,到时候娶你,就按这个标准来。”
谢存樱红着脸说少贫嘴。
楼遡舟和谢存樱是多年的青梅竹马,整个京城都知道他们是要结婚的。
谢存樱又说:“大嫂果然比照片还漂亮,她刚刚一出来,我都看呆了!她身上的那件旗袍也好好看,就是不知道是哪家的手艺,唉——”她转头看向一直没有说话的范楚桐,“桐姐,你等会儿陪我去问大嫂好不,我也想做一身那
()样的旗袍当嫁衣。不愧是行走的种草机!()”
范楚桐笑着说好啊,又说:易小姐是真的很美。?[(()”
“喊什么易小姐,都是一家人了,喊嫂子。”谢存樱让她不要太客气。
“我毕竟不是正儿八经的妹妹,喊太亲了怕人家不喜欢。”范楚桐解释。
谢存樱知道这个表姐为人小心周全,但也过于小心了,她不好多说,又和弟弟聊了起来。
范楚桐不想听谢存樱一直在那说易思龄有多么多么美,于是起身去了洗手间。
洗手间离大堂有一段距离,很安静,足够容纳她心底那些细小的情绪。来港岛就是为了见识易思龄,现在见了,真是大开眼界。
流水声哗哗。
范楚桐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她也不是不漂亮,但和易思龄一比,就有些被盖风头,她不是那种美艳逼人的长相。她咽了咽情绪,挤了洗手液搓手,然后放在水下冲,与此同时,另一道抽水声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