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危险的路,其实就是眼下这一段,只要渡船没有问题,那就一切完结。
崔元央是真觉得应该没问题了,翘着小脑袋在看窗外风景等吃鱼呢。可赵长河的精神反而越绷越紧。
越是这种时候,越不能大意。
天色渐渐黄昏,落日的霞光映在河水里,粼粼微光,场面极美。崔元央看着一头鲤鱼从河中窜起,又落回水面,乐得抚掌笑;舱外传来烩鱼香,船娘的歌声悠悠荡荡;岸边有骑手路过,马蹄踢踏作响;风吹杨柳,水流哗哗,身后也有其他行船,悠悠顺流而下。
周遭的一切声音光影,在意识里一帧一帧闪过。
脚步声起。
赵长河摸上了刀柄。
却是船娘掀帘而入,还是标志性的未语先笑:“客人,鱼汤来啦!”
鱼汤放在桌面,随着船摇摇晃晃。崔元央凑着脑袋闻:“好鲜!”
船娘笑道:“还有红烧鱼,我这就去拿,不打扰客人喝汤啦。”
船娘又揭帘而出,崔元央实在看不出任何异常,兴致勃勃地取了汤勺舀了一小勺,就要尝鲜。
赵长河出手如电,一把抓住她的手腕。
崔元央不明所以地看着他,赵长河微微摇头,没有说话。
崔元央不太理解,抽着鼻子放下汤勺不吱声了。
鱼汤好鲜啊……再不喝凉了就不好喝了……
在崔元央煎熬的垂涎中,不知过了多久,船娘终于又端上了红烧鱼,看见桌上没动的汤,显得很是吃惊:“客人怎么不喝汤呢,这都快凉了。”
“没什么,我们就爱喝凉的。”赵长河笑笑:“红烧鱼也放那晾晾。”
船娘莫名其妙地看着赵长河,咕哝道:“真是怪癖。”
她也没催促,一脸纳闷地放下红烧鱼转身就走。那边崔元央怎么看都没觉得这有什么问题,暗道这次赵长河真是疑心过重了,正待说话,眼前刀光一闪,赵长河竟然莫名其妙地暴起一刀劈向了船娘娇嫩的脖颈。
崔元央人都傻了。
下一刻的场面更是让她瞪圆了眼睛。
船娘娇躯轻扭,脚踏莲步,轻轻巧巧地就避开了赵长河这背后一刀,旋身过来顺手就是。。。
顺手就是一匕首扎向了崔元央心口。
“砰!”赵长河一刀横栏,同时一手将崔元央拉开,另一脚踹翻桌子,鱼汤劈头盖脑地泼向门外。仿佛应景似的,鱼汤刚泼出去,帘外风动,老艄公手中的撑杆不知何时去掉前端的竹套,变成一杆寒光闪闪的尖枪,从门外直贯而来。
那渔歌唱晚、悠然沿江的风景,忽然就变成了身处虎穴,步步惊心。
崔元央都没来得及从这样的角色转换中适应过来,手上也是下意识地拔出了剑,一招崔家剑法的绿水迢迢刺向了船娘的面门。
船娘咯咯地笑:“赵公子聪明,崔小姐剑法也不错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