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修白笑了笑,冷戾的脸上倒是罕见的耐心,“您是我们的贵客,哪里有赶这个道理。”
一个穿着制服的少年端着托盘走进来,那托盘上赫然是一盒整整齐齐的筹码。一百万。
孟修白亲自接过盒子,放在茶几上,“虽然不多,但是我的一点心意。我知道这三瓜两枣您胡老板不放在眼里,就当是给兄弟们的车马费。在场子里随便玩玩,买个开心,您在酒店里的其他消费也都走我的账,您看怎么样?”
胡老板笑了声,倒也不客气,给底下人使了个眼色,就有人将这一百万筹码拿走。
他这才调子慢悠悠地:“东西我收了,给你孟先生一个面子。”
经理刚要松口气,又猛地提起来——
“可阿彬的腿被敲断了,这账怎么算。”
孟修白看了一眼叫阿彬的男人,他坐在地上,抱着一条已经破败的腿,动都动不了。医护人员就在边上,他不配合,在那不停地哎哟。
“我四哥的人弄的。”孟修白微笑。
胡老板哼了声:“那还用说。”
孟修白问:“阿彬,你看清楚是谁打的你吗。”
阿彬嚷嚷:“当时那么混乱,我怎么知道。总不可能是我自己摔断的!”
“你他妈放屁!就是你个蠢货自己摔断的!”孟斛手底下的廣仔拍着桌子怒喝,脸上涨的通红。
孟修白倏地转头,一双深冷的黑眸看向廣仔。
那廣仔打了个寒颤。
胡老板冷笑:“孟先生,这就是你们银烁的规矩?我要是把今儿这事捅大了,闹出去,我看你们这场子怎么开下去。恐怕也没人敢来了!连客人都打!”
孟修白滚了滚喉结,转了一圈小指的尾戒,平静地说:“我给您一个交代。”
胡老板瞥他,唇瓣扯了下。并不信他这番说辞。
孟修白面无表情,俯身捡起一根钢管,也不知是谁扔的。不疾不徐走到廣仔面前,全场人都没来得及反应,只听见哐当一声,廣仔捂着小腿,浑身疼得直冒冷汗,人就这样从椅子上挪了下去,疼到昏厥。
他敲断了廣仔的腿。
“孟修白!”
孟斛双眼瞪大,不敢相信孟修白敢当着他的面,教训了他的人。
他妈的,到底是谁姓孟!这条看门狗无法无天了!
孟修白听不见,随手把钢管扔在地上,从西装内侧口袋拿出一包烟,抖了一根,修长的手指拿着,走到胡老板面前递过去,也不言语,微微躬身的动作没有丝毫卑微之色。
一张棱角分明的脸没有情绪,像一张黑纸,像一片没有群星的夜色。
胡老板大笑起来,接过那根烟,“孟老板,今日开眼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