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错,光是维持边事势态均衡的军费开支,怕是岁币的十几倍吧。”王烨道。
“嗯,以数量庞大的低战斗力军队来维持边境战力平衡,以换取一个看上去相当美的百年和平,这其中的帐却是无论如何也算不清楚的。”翟汝文道。
江耘道:“这只能说是制度的原因了。但不管怎么说,这种换来的和平还是利大于弊的。辽国承平日久,已失其利爪,远比澶渊之盟时来得温和,这是游牧社会转向封建社会的必然。所以我觉得皇上应该获准报纸的出口。”
正说话间,一个下人上前通报:“游大人,又来了一些士绅。”听这口气,象是经常光顾的。
游酢苦笑道:“世间之人,最难搞得便是这些自以为是的读书人。”
江耘问道:“有什么为难的事吗?”
秦师爷代着解释道:“今年的河南县,全县个乡中的个乡已试行的新制,乡长自选,代收赋税,考虑到去年的灾情,今年的田租加上免役钱共是三成,我与汝文的打算是两成上交京城,另一成返回各村,由乡民自管。以备不时之需和改善乡里的民生设施。”
“这是好事啊,正合我们当初对新制之中的对策。”江耘道。
“问题是,如今站在外面的些人却认为是我这个知县伙同新选的乡长在打这笔钱粮的主意。说来,这些人也是当地有名的士绅,却读书读出恶毒来,总想着天下乌鸦一般黑。”说到后来,连游酢自己都笑了。
江耘心道:“看来民众自古就不乏监督意识。”心中一想,就有了主意,在现代,这可是早有对策的。
“呵呵,我却觉得这帮人可爱。不妨事,我有个主意。”江耘道。
翟汝文道:“快快说来。”
“村务公开!”江耘道“那一成田租既然有人盯着,原是好事。不如索性公开,让收支明细列个清单,在乡中重要位置张帖,一月一换。如此,闲言尽去,乡长则更受监督,每笔的支出都将受到全乡之人的眼光,则敢不尽职尽责?是为三公之法,公平、公正、公开是也!”
“好,果然是妙法!”游酢赞道。
江耘沉呤了一会,接着说道:“恕江耘多嘴,推而广之,同样有效。到游大人到游大人这一级,可叫作政务公开。”江耘说到这里停了下来,瞧着游酢脸色。
游酢眉头深蹙,显然在深思江耘的话。江耘也不打扰,他知道,这政务公开是在挑战游酢作为一个大宋官员的底线。
良久,游酢说道:“子颜言中深义,定夫尽知,非是游某狡言,游某师从于二程,深知君父之义,此例一开,徒然置君上于火炉。定夫尚可以天下苍生为托辞,然天下驭民之郡守攸攸之口”
江耘听在耳里,也是为难:“毕竟以他的身份,想得更多更全面。皇上好比父亲,底下的官员则是他的儿子。其中一个儿子要将他的零用钱的花销公之于众,难免会遭人非议,毕竟绝大多数的儿子中,有些钱是不好公开的。”
翟汝文道:“先不管上情。即便是清廉如游大人,也总会有些迎来送往的费用。”
这话让江耘想起后世中的种种“潜规则”试探着说道:“不如将这部分费用笼统的归成一类,叫行政费用,如何?”
“行政费用?听来到是新奇,说来也是,若没这部分开支,行起政来,倒的确是处处挚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