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访完张商英,江耘松了一口气。今天的行程总算快搞定了。剩下的那一位,小事一桩,拜访李格非只是个托词,此行的目的只有一个,探望生病的李才女。
现在想起昨日两位江主编的表情,江耘仍觉得好玩。有话就直说嘛,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子颜,李主编今日不曾来。”江老大说。
“喔,知道了。”
“昨日,前日也不曾来。”江老二说。
“喔,她怎么了?”
“据说生病了。”江老大继续说。
“嗯,让她多休息几日。嘿嘿,你们也清静几日嘛。”
“我和大哥想去探望一下。”江老二继续说。
“应该的,应该的,代我问候一声。”
“只是我们手头上的事情太多。”江老大开始擦汗。
“去了也不方便见面。”江老二也开始擦汗。
江耘总算明白他们俩的意思。看来,你们也懂点什么的嘛。“行,我去吧。身为社长,应该的。”看着他们如释重负的样子,江耘心中暗笑。难为这两位老哥这么持重的人,倒是可爱。以他的想法,就李才女的心胸。能坐着侃侃而谈,分析长郡主的感情归属,整日介打马赌钱的大宋新新女性,岂能作小女子之态?难道是心病不成?江耘的心中打了个问号。
心病不病的,马上能知道了。此刻,江耘坐在李家的客厅之中静静的踢茶,等着主人的接待。
令人意外的是,出来迎接的却不是李格非李大人,而是一位中年女性,高挽着髻,肌肤白暂而富有光泽眉眼间依稀能看到李清照的特点,也是细眉小眼。
江耘连忙起谢施礼。
“江公子无须多礼,老爷外出公干未归,招待不周,还望勿要见怪。”那中年女子应该是李格非的妻子,李才女的母亲。
“李夫人好,听闻李主编抱恙在身,江耘特来探望。”江耘说道。
李夫人微微吃惊,原本她以为江耘是来找她丈夫,谁知道此人如此唐突,居然是想要来看她女儿,迟疑之间,开口说道:“江公子有心了,只是小女不方便见外客”
江耘心中暗道:“糟糕,不曾想到此节,冒冒失失的跑到别人家里,要看人家未出阁的女儿。的确荒唐。”情急之下,连忙圆谎道:“李夫人误会了,江耘只是受了委托,将书报社同仁的慰问之意带到,放下捎来的礼品便算不负所托。此刻便走了。”说完,作势起身欲走。
李夫人心中大安,原来如此,总算识得礼数。我那丈夫和女儿倒也没看错人。当初拒婚赵公子,爷俩让我一顿数落。现在眼前之人,似乎也不比赵公子差很多少,一表人材不说,眼头还泛着活络,这一点可要比那个眼里只有金石书画的赵明诚要强上许多。
李夫人见他嘴上说要走,屁股却不曾动半分,便开口挽留道:“江公子留步,你且稍等,待我去问问清儿的意思罢,我那小女,心性颇与人不同,且主编之职是皇上任命,想来同僚交际也是要的。不能以俗规坏公事。”
江耘欲走欲留之际,听了那话,心中大赞:“好个李夫人,口才也象她女儿这般极好,这话说得漂亮。若合我意,见见也是无妨的,什么欲世陋规,一边去。”
这一等,却是等了不少时辰,茶喝了无数道,和厅中丫环小玲儿从慧贤雅叙聊到汴京戏院,才等回了李夫人。江耘已经是望穿秋水。
李夫人笑道:“江公子莫怪,小女病了数日,脾气不好,我好说歹说,终是应了。她在花园之中,让小玲儿给你引路。”
江耘早没了脾气,忙不迭的道谢道:“江耘探望来迟,正该请罪,多谢李夫人。”
跟在引路的小玲儿身后,江耘七拐八弯的走着,这房子倒真是不小,李格非素来清廉,也住着这样的大宅子,可见大宋官员之优渥,待遇的确不菲。
“江公子,花园到了,你自已进去吧。奴婢告辞。”引路的小玲儿轻笑一声,冲他眨了眨眼。识趣的走开了。
“嗯,小玲儿记得有空来戏院看戏。”一番相处下来,江耘对这个健谈可人的小丫环大有好感。
站在偌大的花园之中,江耘深吸一口气,四下找寻,怎奈花园太大,且花木,怪石不少,阻挡着视线,难寻佳人踪迹。
正迷茫间,假山背后转出一个身影,喝道:“所为何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