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耘奇道:“海味?再好的海味,到了京城怕也是要臭了吧?再说路途遥远,只怕难以获利吧?”
张梓自豪的说道:“原是如此,但此物稀奇,倒是赚得了钱。”
江耘好奇道:“何物?”
“鱼翅。”张梓道“这鱼翅乃是鲨鱼之鳍,东海之渔民却是能捕到,但数量极少,尤显其珍贵,捕获割鳍,干之后,贩运至京城,价值万钱。”
“喔,原来是鲨鱼。厉害,这么大的鱼都能捕到。”江耘感慨道。以宋代这么落后的生产工具,能捕杀鲨鱼,劳动人民真是伟大啊。
“呵呵,此鱼还不是最大。某曾在宁波一渔港之内看到一条更大的鱼,形如巨船,因退潮禁涸在滩涂之上。”
“那叫鲸鱼,的确是海上最大的鱼。可是鱼头之上有一孔,能喷射水柱?”江耘道。
“京鱼?此名字倒也相宜,确有气孔。倒是江大人见识广博,张某佩服。”张梓敬佩道。
江耘无视王烨与张顺德怀疑的目光,继续问道:“那些渔民是否惊为天上之物,焚香而拜?”
“天上之物?不曾。渔民们分而食之。在下也有幸尝了一口,呵呵,其肉难以下咽。”
江耘愕然,海边之民果然民风彪悍,这也敢吃。据自己所知,鲸鱼肉只有日本人才吃,而且是生吃,好象还是做香料的原料。
想到此节,江耘不由心中一亮,最近正忙着筹划浏阳县展规划,费尽脑汁地想着致富惠民的好点子。这也许是个不错的项目?提取鲸鱼中的特殊材料制造香料,既能致富,又能吸收因土地流失的闲散劳动力。好主意!
心中计议已定,便说道:“张兄,在下正好知道此鱼中有一物大有用处,若有机会张兄能购得此物可否卖于我?”
张梓哈哈大笑道:“江大人果然学识渊博。放心,海边之民说,每年秋汛之时都有鲸鱼因潮搁浅。若是你要,我托人运来便是,只是如何送你?”
“我过几月便在浏阳县,张兄可托人运来,江某按价收购,张兄也要留个地址以便联络。”江耘趁热打铁的说道。
“几个输运之资。此许小钱,无需客气,能交江大人这个朋友,是在下的荣幸啊。”
“好。张兄果然是个爽快人。日后来到浏阳,江耘定当一尽地主之谊。”江耘开怀大笑。
边上的王烨知道江耘性格也不见怪,却把张顺德看得蹊跷,你一个朝廷命官,如何自降身份。自古无商不奸,怎么和他谈起生意来了?不过,以他的老道,也并未在意。闲聊之间,问些杭州的民风,倒也气氛融洽,四人享受着凉爽的夜风,赏着月色,聊得很是尽兴。
第二日,漕运的船只终于行完,堵塞的河面渐渐通顺起来。张梓的船往北去,江耘却是南下,两人互留了地址,江耘对于自己所需之物详加细说一番,便告辞而去。
张梓见江耘年少高位,又没有官威,诚心相交,送了些干鱼翅过来,临走之时,还留下一封书信给他。
“江大人,张梓见大人见闻广博,乐见稀奇之物,若有机会,可拜访在下同城的一位朋友,也是商户,却是走的南洋,所见之物大异于中国。”
江耘一听,大为兴奋,拉着张梓的手道:“多谢张兄,此信胜过鱼翅多矣,江某定当一会此人。”
送别张梓之后,江耘的船只也终于启航。停了数日,一走起来,顿觉归心似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