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边的仗助听起来已经呼吸平稳,毫无心理负担地呼呼大睡,而我揣着爪子,忧心忡忡地思考着未来。
在芜乱的思绪中,突然,我感觉身体好像在起着变化。
我的身体在变大,爪子上的毛发在慢慢消退,皮肤慢慢变得洁白光滑,耳边好像有某种毛发在变长垂下,我身下柔软的床垫也正在因为我的体重增加而下陷……
不……不好!
怎么好像要变成人了啊!!
竟然是在这种时候?!
只是因为焦虑要被绝育这件事吗?!!
这何止是不酷!!这简直是逊中逊中逊啊!!!
我的梦想呢?我的形象呢?我在危机时刻大变活人拯救大家的英雄登场剧情呢?
我绝望地快速跳下床,在事情变得更糟之前冲向仗助衣柜的方向,胡乱地扯着他最宽松好穿的t恤裤子就往身上套。
按照爸爸妈妈变形的规律,必须要以人形穿着衣服变身成其他形态,变回人形的时候才会穿着衣服。
床上的黑影已经看起来没有往日那么庞大了,仗助翻了个身,嘟囔着:“你在干嘛啊小黑,怎么在半夜去翻衣柜……”就要伸手去开灯。
还好我的人形动作也一样敏捷,趁着仗助意识还模糊,我三步并作两步跑了过去,跳上了床,从背包里掏出我唯一的一瓶毒药,一手大力地掰过他的头,瓶口对准仗助的嘴就灌了过去。
“小——唔!”
仗助的话被我硬生生堵了回去,而他的手早已放在了灯光开关上,此刻刚好按下。
灯光一开,我面前是长发凌乱,瞪大了双眼的仗助。
他的瞳孔紧缩,并且微微颤动,在看清我样子的时候,他突然剧烈地挣扎起来,让瓶子里的药水撒了一身。
晚了,我毫不在意地把药瓶甩在床上,抱腿蹲在床上,近距离好奇地观察着他。
仗助剧烈地咳嗽着,手指伸入喉咙抠挖,努力想把刚才的药水吐出来,但只能痛苦地干呕。
他青筋暴起,坐在床上,一把抓住了我的领口:“在我床上的猫呢?你给我喂了什么?!你究竟是谁?!”
“是我啦!”我轻轻把手抚上他攥紧的拳头。
第一次听见自己人类形态的声音,我自己都有点不习惯。
但我还是凑近了仗助,和他鼻尖贴着鼻尖,想让他从熟悉的气味中认出我:“是我啦,小黑。”
近得不能再近的蓝色眼睛骤然睁大,流动着震惊和迷茫。
我稍微离远了一点,让他可以看见我的全脸,我还穿着他的t恤和短裤呢。
老实说我自己都不知道我的人类形态是什么样子,但总归会和猫形态有很多相似点。
更何况,现在轮不到仗助来选择相不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