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夜,她失望欲死,在他眼里就只剩下不值得。
男人又将保温壶拿出来,声色低沉,那就好。
唐俏儿咬住唇内软肉,红了眼圈,逼着自己笑得开朗:
我说过的,没有以后了,沈总应该没忘记吧?
喝汤,对身体好。
沈惊觉顾左右言他,倒了碗香味四溢的汤,递到唐俏儿面前。
拿开!我不要你施舍的关心!
唐俏儿突然万千情绪涌上心头,猛地抬起插着管子的手一挥——
整整一碗热汤,全都泼在了男人笔挺考究的西装上,洇湿,狼狈。
唐俏儿光洁的额全是细汗,蜷在床头,竭力地与他保持距离。就像沈惊觉突然对她示好,让她产生了应激。
沈惊觉瞳孔狠狠一缩,这才看到她一直藏在被单下,包得像截肢了似的一双惨兮兮的小手。
滚……滚啊!唐俏儿再度想把受伤的手藏起来,带着哭腔喊。
她永远学不会示弱。
更不屑去那么做。
热汤浸透衣襟,格外烫人,如同他此时温度。
但沈惊觉无暇顾及,俯身捉住她的皓腕,执拗地往自己怀里带:
让我看看,还疼吗?
放开……!她挣扎,满眼水雾。
别乱动,你还伤着!沈惊觉呼吸渐沉,握她纤细腕子的十指收紧。
唐俏儿噙着泪光,一对白色的小猪蹄在男人眼皮子底下晃来晃去。
很惨,很滑稽,又有骨子惹人怜,惹人疼的憨蛮可爱。
往昔记忆,涌现沈惊觉的脑海。
他直勾勾瞧着她,冷却了太久的眼神翻滚起一阵暗色。
下一秒,他脑中一片空白,旷了太久变得干涩的薄唇猝然吻住了唐俏儿软嫩颤栗的唇瓣,英挺的鼻尖贴着她微湿的,肉肉的鼻尖。
呼吸纠缠,沈惊觉吻技明显生涩了太多,像个情窦初开的毛小子,齿列咬疼了唐俏儿的舌尖。
可她只是无声地接纳着。
哪怕是这样一个不像样的吻,她亦情不自禁,失神地沉沦。像是喝尽了天下的苦药,哪怕是玻璃渣子里找到的一颗糖,凌厉带刺,她也咽得下去。
沈惊觉浑厚、浓烈的男人味将她裹挟,融化,吞噬……
突然,他太阳穴一阵闷爆般的炸痛,眼前昏昧一刹,逼得他不得不抽离。
唐俏儿怔怔瞧着他明显僵硬的面孔,颤栗的唇被吻得莹润,一双杏眸也水盈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