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床上躺了很久很久,久到将过去六年的统统回忆了一遍。
人怎么说变就变了呢?
“连枝。”我哑着声音把连枝叫了进来。
连枝眼睛红红的,一看就偷偷哭过了。
只是这次我也没精力安慰她,我也好想哭。
“本宫要沐浴。”我说。
连枝应下,去给我准备沐浴。
踏进温热的水中,仿佛大梦初醒,又让我想起齐浔对我做的事。
我不停地搓着自己身上。
不停地搓,不停地搓…皮都搓破了,血流下来我都没有感觉。
直到连枝进来给我换热水。
看到我的动作吓了一大跳。
哭着制止我的动作,“娘娘不要这样。”
我也哭着回她,“好脏,好脏,连枝我不干净了,怎么都擦不掉啊…”
“娘娘不脏,娘娘是奴婢心中最干净的小公主。”
椒房殿的浴池内,回荡着是主仆二人的哭声。
就好像被折掉翅膀,困在笼中的金丝雀在哀鸣。
那一夜后,我不再愿意讲话,也不在愿意见人。
尤其是见齐浔。
他觍着脸来过几次,都被我拒之门外。
齐浔借着由头送了我好些东西,好像是在向我示弱。
可却都被我叫连枝拿去烧了。
恶心的人送的恶心人的东西,都去死。
我好想逃,可是这四四方方的皇城,禁军把守,我能逃到哪去呢?
这一辈子怕是要闷死在这后宫中了。
三月初八,太后寿辰,我迎来了转机。
这是自万国朝会后我再一次出现在众人面前。
齐浔借着我生病的由头,将凤印给了柔妃代管,此次太后寿宴也是她操持的。
无所谓,给她就给她吧,这劳什子玩意儿我才不稀罕。
若我不是皇后,这次寿宴我也不愿出席,毕竟太后也不喜欢我这个异乡儿媳。
她常在齐浔耳边念叨的一句就是,“非我族类,其心必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