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需慌张。”杨玄感传令,“各军听令,高丽兵微将寡,前来送死正可将其聚歼。原地不动,以队为战。”
主帅不慌,军心自稳,隋军摆开阵势,做好了迎战准备。
高丽军的进攻声势虽大,毕竟实力有限,兵力相差悬殊,交手不过一刻钟,双方分别伤亡数十人。高丽军副将始知隋军确实有备,便传令撤军。立时,高丽两千兵将呼拉拉退出战斗。
杨玄感见敌军撤走,感到突然:“来将军,是否乘胜追击?”
来护儿持异议:“不妥,敌军突然退却,难免有诈。”
杨玄感观察片刻,见高丽军已退至山半腰:“敌军兵力不足,不胜而退,我军当紧紧咬住不放,力争吃掉这股敌人。”
“副帅,万万不可,高丽军未败而撤,莫非在诱我深入?”
杨玄感一时也无主张,沉吟半晌:“全军继续搜索向前,进逼平壤城。”
于是,隋军沿峡谷起动,由于担心高丽军再有埋伏,采取步步为营战术,行动较为迟缓。
朴承正见副将带队退回,表示满意,立即传令全军,跑步抄近路向平壤城进发。
副将点头称是:“大将军英明,平壤空虚,理应立即回防。”
朴承正也不多说,只是乘马在前直奔平壤方向。兵士们连滚带爬,总算抢在隋军前面到达平壤城下。副将喘息着对朴承正说:“大将军,趁敌军未至,快些进城布防吧。”
“不必。”朴承正心中自有主张,“一万守军被大王带走八千,加上我们不过还是万把人,焉能守住城池?速去传令,着两千守军立即退出。”
“什么?”副将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要将平壤城拱手送与敌军?”
“我早对你说过,将欲取之,必先予之。”朴承正不得不略作解释,“与其守城拼光,还不如让其占领平壤。”
“我,想不通。”副将赌气蹲在地上。
朴承正变得怒目横眉:“军令不可违,如何破敌,本将军自有妙计,你速去传令。”
副将满腹怨言,将城内两千人撤出,回到朴承正面前交令。却见朴承正改换了百姓装束,而且他周围约上千名士兵,也在脱军衣乔装百姓,不禁奇怪地发问:“大将军,这却为何?”
“你过来说话。”朴承正把副将引到一旁,“我与一千士兵,化装为百姓藏匿城中,部队交你统领。估计今晚隋军即可侵占平壤,待到明夜三更时分,我们在城内四处放火,并打开城门。你带全军事先在城外附近埋伏,及时杀进城来。里应外合,定获全胜。”
副将这才明白朴承正这一番心计,不禁大为感动:“大将军,城内危险,还是末将在内。”
“莫争。”朴承正见副将已领会意图,始觉放心,“而今国难当头,我为大将,理应身先士卒,冲锋在前。你火速带队伍撤走,不要留下痕迹,不要被隋军看出破绽。”
副将不敢再争,哽咽着说:“末将遵令,大将军千万保重。”
“放心,全城百姓都会保护我们,决无危险。你只切记,明夜三更,火光起便杀进城来。”说罢,朴承正带领化装好的一千精兵,迅即潜入城中。萨水前线,嫣红的旭日从皑皑雪山峰顶腾空升起。阳光普照,碧绿的松楚中营帐棋布,早炊的隋军在凿冰融水。“踏踏踏踏”,突然响起了震天动地的马蹄声,一队高丽马军,约有百十骑,向萨水西岸猛冲过来。马蹄荡起的积雪,如腾起满天云雾,马队恰似腾云驾雾而来。气势撼人心魄,锐不可当。
正在拣松枝的隋军惊呼:“不好了!高丽马军杀过来了。”
凿冰的隋军撒腿往回跑:“快!高丽兵杀过来了,快上马迎战哪!”
然而他们的声音,全被雷鸣般的马蹄声淹没。高丽马军如白色风暴,已冲进隋军营地。他们在马上挥起长刀,隋军士兵转眼间有二十余人丧命。
辛世雄闻变从帐中奔出,见状疾呼:“弓箭手,快出来放箭!”
隋军将士纷纷钻出帐篷,张弓发箭。顿时,高丽马军有十几骑中箭,其中有六七骑倒下。待到辛世雄跨上战马,带领骑兵迎击,高丽马军已呼哨一声,旋风般退走,转眼到了萨水对岸。
辛世雄用枪逼住一个在地上挣扎的高丽伤兵:“说,何人带队偷袭我军?”
赶来的随军通事,用高丽话复问一遍。高丽伤兵,不肯开口。
副统领也来到近前,他对辛世雄说:“原以为高丽军只有望风逃蹿,想不到还敢主动进攻。”这也是辛世雄的疑问,因而决心弄个明白。他的枪尖在高丽兵的伤口里搅了一下,高丽兵痛彻骨髓,几乎发昏。辛世雄狠狠地威逼:“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