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无须多问,请你即刻将斗母宫观主与我请来。”杨勇不肯明说。
唐令则堪称智多星,立刻想到:“殿下莫不是要行禳谢之法?”
“你去接人就是,哪来这许多闲话。”杨勇透出不耐烦。唐令则欲待不说,又觉失职:“殿下,禳谢乃无稽之谈,非但不能害人,走漏风声反而害己。”
“你住口!”杨勇动怒了,语句也真够不客气了,“你是什么身份自己应当明白,不过是本宫养的一条狗。让你咬人你就去咬人,让你吃屎你就吃屎。絮絮叨叨,装什么明白,事情就坏在你们这些人身上。”
“你!”唐令则感到万分羞辱与伤心。
“殿下,你怎能如此数落唐先生。”云昭训觉得杨勇太过分,她又回过头来安慰唐令则,“先生,殿下心情太坏,千万见谅。”
唐令则受到这番羞辱,本想一走了之。又一想,如今杨勇正值落魄之际,自己不能在他危难时撒手不管,压压火气还是忍下来。默默无言出门,飞马去往斗母宫。事情还算顺利,将观主按时请来。
观主向杨勇深施一礼:“殿下紧急召见,有何事吩咐?”
“实不相瞒,我有两个仇人,请道长用禳谢之法为我雪恨。”
“但不知仇家是谁?依殿下的权势,还用得上禳谢吗?”
“无需多问,这是两人的生辰八字,”杨勇递过字帖后问,“大约几天见效?”
“还请殿下将被禳人身份告知,”观主解释,“如系平民百姓,只七日即可夺魂取命。如系达官贵人,则需二十一日。倘活佛、帝王,则要七七四十九天。”
“你只管禳谢。”杨勇当然不肯明告,“到时本宫自会命你中止。”
观主不好多问,就按杨勇吩咐,扎下男女两个草人,将生辰八字帖置于顶心,于五官七窍、心口、手足心,刺下十二枚钢针。专辟静室,观主每日三次作法。转眼四十二天过去,杨勇仍未下令中止,观主可就沉不住气了。他找到杨勇:“请问殿下,究竟禳射何人?已是第四十三天,除非活佛,就是君主了。”
杨勇几番派人探听,皆说文帝与独孤后近来都身体不适,但并无明显症状。他怀疑观主法力不到,心想事已至此,便直说也无妨了:“观主一再询问,本宫也就明告了,被禳谢的二人乃当今圣上与娘娘也。”
观主几乎惊呆:“殿下该不是开玩笑吧?”
“本宫哪有闲心与你玩笑。”
观主抽身就走:“这是忤逆大罪,贫道天胆也不敢,就此告辞。”
“哪里走!”杨勇眼露凶光,“实话告诉你,如今你只有全力以赴禳杀二圣才有生路。本宫登基,封你为护国太师。如若不成,你我都难免一死。此时要退出已是晚了。”说着,他亮出了宝剑。
观主明白已是骑虎难下,要想退出,杨勇必然要灭口。叹口气:“咳!事已至此,只能把这颗头许给你了。”
“这就对了,全力做法,大功告成,便富贵齐天。”
“啪喳!”外面猛然响了一声,在静夜中格外清晰。
“什么人!”观主吓出一身冷汗。
杨勇几步蹿出屋门,观主随后跟出。但见庭院寂寂,星月闪烁银辉,树影轻摇,杳无人迹。只有一块房瓦跌落窗下,已是粉碎。
“不好!”观主心惊,“适才准是有人偷听,若被听去走露风声,性命休矣!”
杨勇也已生疑,但他还是安慰观主:“不会有事,也许是猫儿蹬掉屋瓦。”
“难说,万一是人呢?”观主仍有余悸。
“这好办,我即刻下令,七日内不许任何人出府门一步,多派兵丁日夜巡逻。就连一只老鼠也不放过。”杨勇又叮嘱一句,“你只管放心做法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