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辛见到了程岁杪怯懦的一面,反而觉得这人好拿捏,有意思。
估计是好奇陆岌为什么独独对他钟情,所以改了之前对他的态度,之后的两天时常找他搭话,问他一些个人问题。
例如他是如何遇到陆岌的,家里还有什么人等等。
程岁杪不敢违逆,只能一一回答,当然自觉地省去了隋雾的那部分,还是一贯对外的老套说辞。
陆岌显然不怎么高兴。
程岁杪顾不上想那么多了,他认为陆岌该理解他的为难之处。
他又想,陆岌对父兄的不在乎只体现在表面,程岁杪可是亲眼看到司辛砍下了他亲兄弟的头颅。
鲜血都溅到他身上了。太可怕了。
他不知道如果让司辛不高兴,下一个被砍下头颅的会不会是自己。
隋磬云带兵迎三皇子回宫登基,陆岌却没有说跟着去。
程岁杪问过了才知道,陆岌以前辅佐二皇子的时候与京城多位高官私下有来往,此事复杂,三皇子想要顺利登基还是要暂时避开陆岌,免遭非议。
程岁杪很想去京城,但并不想跟着他们走,陆岌留在芸城,程岁杪还是暂时松了口气的。
听闻司辛到京城已经是一个半月后,程岁杪的心一直悬着。
司辛走了,但原先留在陆府的人却没有全部撤走。
表面说是保护他们,但实际上就是监视。
陆府的人虽然视陆岌为鬼魅妖邪,但唯恐避之不及,纵然心中有多种想法,皆不敢宣之于口。
陆予棋的病早就好得差不多了,若是在一开始陆府被掌控之时他和老太太还心存侥幸认为可以让陆岌听话,现在也认清了,陆岌不可能听命于任何人。
不知他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织网,但现在想要让他停下,已经不可能了。
程岁杪跟着陆岌去见过陆予棋,他瘦了许多。
回想起刚进府之时,陆予棋看起来比实际年纪年轻许多,但现在,已经是个瘦弱的小老头了。
似乎心力和精力都被抽干了,只是过了这么短的时间……
程岁杪心中有些唏嘘。
“你到底想干什么?!”
陆予棋哑着嗓子倒在床上瞪着那双浑浊的眼质问陆岌。
“你二哥提醒过我,那时我还不信,在我眼里,你只是一个……”
“我只是一个命不久矣的病秧子,不足为惧,连跟他们争夺家业都做不到,怎么可能参与朝堂之事甚至是谋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