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婧北一行人刚一出门,程岁杪就忍不住小声问李肆渠:“李大夫,少爷的情况真的很严重吗?”
他浑身失力,艰难克制着自己不断下沉的情绪。
李肆渠道:“现在还不好说。”他让程岁杪仔仔细细跟他说说当时的情况。
程岁杪脑子里一团浆糊一样,下意识从秦婧北带着花穗到了安苑之后开始讲起,被杜韫打断。
“我师父的意思是问你,当时陆公子吐血,是个什么情形?”
程岁杪这才反应过来,李肆渠跟杜韫是大夫,又不是捕快。
他们只需要知道陆岌当时是怎么吐血的就行,至于谁跟谁是什么关系,谁说了真话而谁说了假话,这些对他们诊病没有任何用处。
程岁杪静静回想了片刻,仔仔细细把当时的情况,陆岌的模样,描述得清清楚楚。
“不过,事发突然,我也不确定自己记忆中的一切都对不对,要不然……让木团木圆来告诉你们?”
李肆渠和杜韫一时之间谁都没有说话。
程岁杪不知道他们在想什么,在顾忌什么,但想到李肆渠刚才让秦婧北把陆岌的父亲找来,程岁杪的一颗心还是往下沉了沉。
“很严重,是不是?”
程岁杪清楚自己不是个十恶不赦的人,但也绝对不是个什么都不计较的大善人。
他跟陆岌不一样,他的目标明确,那就是要活下去,利用一切能利用的好好活下去。
从被卖到里花楼之后他就已经明白,在这世上,想要什么,只能靠自己。
但是在这一刻,程岁杪反思起自己做的某些事情来。
程岁杪想,若是当时他没有听从柳芜的提议,主动接近陆岌,如今的一切是不是就不会发生了?
杜韫看到他的表情,开口安慰道:“不要多想,没有那么严重,让人去请陆老爷,也只是以防万一。”
“以防……万一。”
程岁杪低声重复,见李肆渠并没有否认杜韫的这番话,稍稍放心了些。
他下意识去看陆岌,陆岌还是那样静静地闭着眼睛,这让程岁杪非常不安。
“放心吧。”
杜韫拍了拍程岁杪的肩膀安慰他。
这让程岁杪想起来,刚才他们说要给陆岌施针来着,现在怎么没动作了?
程岁杪疑惑地看着那师徒二人,只见他们两个偶尔对视,但谁也不说话,根本没有要帮陆岌施针的打算。
有问题。但很明显他们并不打算告诉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