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一次真是惹人发笑。
连陆岌都惊着了,笑着问他怎么还记这些。
这也是李肆渠离开时会专门嘱咐程岁杪的原因,他看得出来,陆岌自己都不太在意的健康,程岁杪十分在意。
只有程岁杪知道症结在何处,他心慌的初始点就是那次陆岌吐到他身上的血。
那套衣服虽然早就扔了,但得知李肆渠师徒要离开的日子,他又重新梦到了一次。
那血腥味儿实在太过真实,真实到一刻半刻的他并没有意识到自己正在做梦。
后来他在梦里听到了陆岌在叫他,声音很温柔。
程岁杪突然就醒了,大汗淋漓,又骤然间冷透,冻得他一激灵。
陆岌问他是不是做了噩梦,程岁杪含含糊糊说是,却没有说自己究竟梦到了什么。
程岁杪想,陆岌是永远不会知道的,那个夜晚他的梦跟自己有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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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章平安
不过程岁杪的变化还是落在了陆岌眼中,陆岌让他放轻松。
“虽然我看起来活着甚为艰难,但也不至于离了大夫就会死。”
程岁杪听他这么说,喉咙哽住,半晌说不出话来。
后来过去了好久,程岁杪郑重其事地跟陆岌说,在腊月和正月都应当注意避讳提及这些,什么死啊活啊的。
陆岌笑他年纪不大,规矩一堆。
“我娘说的。”程岁杪说:“我小时候要像你现在这样说话毫不避讳,是会被我娘狠狠打手心的。”
陆岌表情滞了滞,随即笑笑,郑重地跟他说抱歉。
程岁杪一时之间没有反应过来,因此没有及时回应。他觉得说错话的那个人其实是自己,陆岌刚才在那短短的停顿之中,大概是想到了他娘。
再一晃神,陆岌已经跟他说起了其他事情。
他提到不久之后的除夕夜晚宴,陆岌必然要带着他去。
他的身边来来回回就这么三个可用之人,而非常明显,程岁杪来得最晚,却在不知不觉之中成了最懂如何照顾陆岌的那一个。
程岁杪本人当然没有拒绝的权力,陆岌再次让他放心,说除夕夜是家宴,不会有外来的客人。
言下之意,他不想见的那个人不会出现。
程岁杪没想到自己心里的这点小九九被陆岌看得透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