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还平白多了些苦恼……
程岁杪和隋雾之间的那些你来我往,他从来没有对陆岌隐瞒过。
不久之前他还在迟疑到底要不要告诉陆岌今晚隋雾翻墙进来的事,还没想好呢,这又多了一个烦恼,那些人很刻意,如果他们真的是隋雾的人,自己不跟陆岌说,那就是叛主。
“你想什么呢?”长溪搓着手用胳膊肘轻轻撞了程岁杪一下:“怎么一副苦大仇深的样子?”
程岁杪傻笑两声:“有吗?”
虽然还没有想好要不要告诉陆岌,反正不可能告诉长溪,还是得轻飘飘地蒙混过关。
“可能是外面太冷了,我人都要冻傻了。”
长溪跟他说起了别的事,下人之间的闲话,他提到了花穗,程岁杪耳朵动了动。
“三少爷找人把他们赶出芸城了。”
他们,指的是花穗和木谦。
“赶出芸城?”
“嗯。”长溪说:“那丫头看着伶俐,在安苑也待了那么久,三少爷还以为她和六少爷假以时日真的能成呢,没想到,是这么个结果。”
程岁杪没有言语。
除夕之夜提到那个人,他原本就在困惑之间游离的心情即刻变得更不怎么样了。
以前他对花穗是有亏欠的,就像长溪说的,没准儿假以时日,她和陆岌真能成,可自己的出现让她的梦醒了。
可无论怎么样,上次她可算是狠狠推了陆岌一把,让他吐了血,那些都要算到她头上。
这些时日足够程岁杪想清楚了,相比起自作孽被赶出府的花穗,他对不起陆岌的地方多了去了。
长溪轻叹一声:“有些人就是没有那个命,如果她在秋水阁说不定还有做主子的机会,但……被六少爷高看了一眼,自己就晕晕乎乎落到了云里雾里,不晓得自己是谁了,梦醒后摔得那么惨,也怪不得别人。”
程岁杪问长溪:“三少爷让人把他们赶出芸城,他们就不能自己再回来了吗?”
“哪儿敢呀。”
长溪压低了声音朝程岁杪靠了靠:“那天你们安苑的事情一出,被三少爷知道,他都气疯了,恨不得杀了那两个人。但毕竟是陆府出去的,不能落了草菅人命的把柄在谁手上,所以只是使计赶走了,赶远了些。而且,三少爷那天跟我说,他想明白了,这件事夫人老爷也是默许的,那两个人,铁定回不来的。”
程岁杪深吸了一口气,凉气入了肺腑,说不出是痛快还是不适。
“诶,好像散了。”
长溪伸长了脖子往外望,程岁杪跟着他往外走。
前面似乎的确散席了。
程岁杪和长溪不敢再偷懒,赶紧回到了各自的主子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