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岁杪垂眸,他轻轻点头:“少爷,我先回去休息了。”
然而陆岌并没有放开他:“既然大夫说你不太严重,风寒并不会传给我,那还是歇在我房里吧。”
程岁杪看着他白皙的手背,扣着自己的,真不像个病人。
他突然觉得,若是自己执意想走,根本甩不开陆岌。
“少爷……我……”
“你不在我身边,我实在放心不下。”
陆岌执着的事,怎么说都没用。
在今天之前程岁杪就已经知道了。
哪怕陆岌看起来一直温和有礼,不曾难为过谁。
现在想起来,陆岌偶尔展露出的性格中的那些古怪的地方,如果楚澍说的都是真的,倒也不难理解。
程岁杪还是睡在程岁杪房里,与他同榻而眠,却同床异梦。
黑夜中,程岁杪背对着陆岌,放缓了呼吸好一会儿没说话,假装自己已经沉沉睡去,实际上他一直睁着眼睛看着虚无的黑暗。
没一会儿,陆岌凑过来,胳膊环住了他的腰。
像是在迟疑什么,考虑了一会儿,轻轻把程岁杪朝自己的方向带了一点点。
程岁杪全程没出声,安安静静地装睡。
如果陆岌对自己所做的一切都是谎言,那在以为他已经睡着以后,为什么还要有这样亲密的举动呢?
程岁杪不由得胡思乱想起来,他不知道自己该不该那么想——
陆岌是不是哪怕只有一点点,也有那么一点点喜欢他?
他闭了闭眼睛,佯装在睡梦中翻了个身。
陆岌的呼吸顿住了,唯恐惊了他的梦似的。
程岁杪假装自己浅眠,迷迷糊糊中,埋进了陆岌的怀里,又等了一会儿,陆岌呼吸正常了,能感觉出来,他挺开心地拥住了自己。
第二天起来后,程岁杪好多了,至少在陆岌看来。
他像往常一样帮陆岌穿衣束发,伺候他、陪着他用早膳。
但只有程岁杪自己知道,他满脑子想的都是该怎么跟哥哥联系。
家人远在京城,他却在芸城,一时之间无法离开。
如果陆岌不是这一切的始作俑者,原本陆岌会是他的救命稻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