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少爷并不喜欢跟别人亲密接触,整个安苑上下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木团走在他们两个身后,余光瞥到了站在墙角的花穗。
花穗显然也看到了他们,面上的讶然不比刚才他脸上的少,讶然消失后,取而代之的便是不甘和不忿。
木团低头不再看她,装作根本没看到她。
花穗能被选到安苑来伺候,本来是托了她原主子的福。
六少爷将她留下,是因为她本分听话,没想到日复一日下来,也不可避免地有了不该有的心思。
木团想,若是有朝一日六少爷发觉她的心思……花穗能留在安苑的日子就不多了。
程岁杪刚被领进安苑的时候,花穗给他指了哪里是哪里,他虽然没有全部记住,也记了个大概。
还好远看是他搀扶着陆岌,实则是陆岌在暗自给他指路。
到门外时,木团行快两步走到前面推开了门。
程岁杪不知道陆岌在看诊时自己应不应该跟着进去,刚才说来的人是个大夫,那应该就是来帮陆岌瞧病的吧?
有些主子身有隐疾,不容许下人议论,会刻意让所有下人回避。
虽然陆岌身体不好是谁都知道的事情,但他会不会顾忌这些呢?
程岁杪还在迟疑要不要松手的时候,陆岌开口:“跟我进去。”
这下就不用烦恼了,程岁杪应声点头,陆岌走在前面。
偏厅也提前放好了炭火,但暖起来还需要一定的时间,程岁杪捉摸着只是帮陆岌解开了斗篷,并没有帮他脱下。
桌前一人坐着一人站着,坐着的是个白发老者,正抚着胡须。
站着的是木圆,看到程岁杪,两人眼神对上时,都笑了笑表示打了招呼。
陆岌进门,老者似乎想起身,木圆刚要扶他,陆岌走快了两步制止他。
“不用客气了,李大夫随意吧。”
陆岌坐下,木圆把炭火盆移到近处,陆岌烤了烤手。
“原本应该是我出府去的,但……”
“老朽知道的,老朽明白的。天愈发冷了,陆少爷的身子不宜出门,老朽过来,是理所当然。”
陆岌叹气,李大夫抚着胡须瞧着他。
“陆少爷不该总是唉声叹气,心里欢喜,病才好得快。”
“李大夫不用如此宽慰我,我这病能不能好,我心里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