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民们不干了,吵着让阿爷退钱。
阿爷也没拒绝,笑呵呵所有的钱如数奉还,走的时候,还在他们的水井里“补偿”了一大包药粉。
我后来那么多年没逃跑,其实就和这个女人的下场有关系。
那天从山村里出来之后,阿爷把一张黄纸揉搓了几下,扔到天上就是一只飞起来的纸鹤。第二天傍晚的时候,纸鹤就帮助我们在一个破庙里找到了那个逃走的女人。
那天阿爷又让我睡在破庙外面。
庙里面又传来了一阵阵熟悉的叫声。
半夜里,迷迷糊糊醒来,我发现阿爷将那赤裸着全身的女人捆在了破庙门口的那棵大柳树上。口中念念有词,手里则举着一根柳条,抽一下女人,再抽一下柳树,反反复复。。。。。。
第二天早上,阿爷叫我起来离开的时候,女人不见了。
但我发现,那棵大柳树好像一夜之间粗壮了不少,最让我心中惊骇的是,大柳树一米多高的地方长出了一个皱皱巴巴的瘤疙瘩,怎么看,怎么像是那女人的脸。
从那以后,我就跟着阿爷东奔西走。
我视阿爷为冥王,尊着他敬着他更防着他,因为我知道他随时能要我的命;阿爷则视我为猫狗,召之即来挥之即去,打骂更是家常便饭。
时间久了,我发现,这个恶毒的老人渣,浑身本领,他谙熟道门各派系术法。
他能穿梭在山川林海间,一张道符退尽狼虫虎豹,也能徜徉在都市,一个罗盘骗遍权贵商贾。
事实上,我跟着阿爷后来的日子一直过不得不错,他能轻松搞来大把的票子,然后酒池肉林。我在他吃肉的时候,也能分一杯羹。
天长日久,耳濡目染,阿爷的许多术法我都记了下来。
老头当然也防着我,有时候行术,他会喝令我离他远点。
可记忆力这东西,天生与来。
有些东西,扫一眼,我就明白了个大概。光阴十年,苟延残喘,野蛮生长,终于在那个晚上,让我成功逃出了牢笼。
从记忆里回过神来,重新看着眼前血淋淋的猫皮筒子,不知不觉间,冷汗已经浸湿了我的衣裳。
事实上,过了这么多年,我还是怕他。
“嘿,你果然回来了?”突然,身后一只手搭在了我的肩膀上。
我一把抓住这只手,肩胛上挺,腰里后弓,猛然就是一个过肩摔。
“哎呦!是我,是我,我是宋叹!”
这人哼哼唧唧大叫着,扭过了脸。
原来,竟然是宋大头。
我抹了一把脸上的汗珠,将这家伙松了开,冷声道:“你是在找死吗?大半夜从后面勾肩搭背?”
宋大头嘬着牙花子揉着胳膊道:“没轻没重,我的声音还听不出来吗?我是见你这屋亮起了灯,所以过来瞧瞧,怎么着,你把事情解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