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越下越大,路上的积雪已经将近小腿深,举步维艰。
我当时冻得直打哆嗦,但是却不敢跟他抱怨,因为以往的经历是,只要我喊一句累,他回手就会抽我一个耳光。所以,我只能咬着牙跟在他身后往山里走。
终于,到了“北望口”的时候,阿爷也感觉到了疲惫。
他带着我,朝一侧的山峪走了十多分钟,一座小庙出现在了眼前。
庙主是个僧人,四十多岁,长的刀头小脸,贼眉鼠眼。
阿爷问他能否借宿一宿,这和尚称庙小床单,实在无能为力。阿爷便心领神会,将一张大钞压在了佛前灯油下。
那和尚就马上转变了态度,让我们睡进了偏房。
不多时,还端着两碗稀粥,两个玉米面饽饽送了进来。
送走和尚,阿爷关上了门。
他只吃那饽饽,破天荒将自己的粥也倒给了我,还说让我吃饱点,肚子里东西多了,晚上抗冻。面对这种关怀,我一时还有些不知所措。
粥喝进了肚子,我还想吃那饽饽,可忽然就感觉困意袭来,想伸手去拿那饽饽,却怎么也伸不出手去。
而此时,我发现阿爷竟然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趴在桌上睡着了。
我张了张口,想叫醒阿爷,因为我看见门外有个影子。
可我的嘴唇只能动弹,却发不出声音,随着吱呀一声门响,那和尚头顶着雪花走了进来,手里还握着一把阔口柴斧。
和尚一眼就发现了,我还睁着眼,可他一点不慌,还喃喃道:“到底是娃娃,体力壮啊。可是孩子,贫僧劝你一句,还是闭上眼吧,这样,就不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