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烺还主动提到她托齐尚书做的事,荣烺说,“父皇说得让御史说话。我觉着,这样很好。可是,如果御史做事也得讲个理字。案子未明,说什么都是推断。我也不想干叫人说,就是御史,也应当有实事求是的德行操守。”
“这事我知道了。你说的在理。”
得到祖母肯定,荣烺明显很高兴。
郑太后道,“郢世子妃同我说了,你建议她重注《贞烈传》的事。”
荣烺点头,“《贞烈传》成书在六十几年前,现在跟以前不大一样了。以前是乱事,显德皇后虑女子安危,让女子少出门,原是好意。如今适逢盛世,国泰民安,何人不可出门呢?”
荣烺举例,“阿颜阿锦姐常跟我说宫外繁华,街上店铺,也有女子打理。也有一些深意,是以前未能发觉的,不如重新注释,也省得御史言官不懂误会。”
郑太后道,“这法子不错。只是,注释《贞烈传》非一日之功,再择几位有德行的女眷一道辅助郢世子妃比较好。”
“这也是。人多还能快些注好。”荣烺觉着,还是祖母更周到。
郑太后说,“你琢磨几个人选,到时告诉我,咱们商量斟酌着,把这事儿办好。”
“好。”荣烺喜欢这种被尊重、征求她意见的对待,高高兴兴一口应下。
午膳后,郑太后让荣烺略坐坐再午睡。
林司仪哄荣烺睡熟,方到万寿宫正殿回禀。
“昨天阿烺说什么没有?”郑太后倚着凤榻,问林司仪。
林司仪如实道,“昨晚公主很有些气恼,回屋后骂了御史几句,就让荣姑娘写了帖子。我看殿下是想借宫外豪门显官之力,尽快查清这件案子。”
将荣烺与楚夫人说的话一五一十的讲了。
郑太后唇角一翘,这的确是个出头的机会。平常必得大案要案方值得刑部上禀,这种拐带女子的案子,都会止步刑部。
而大案要案,无不是要耗费无数人力,牵扯众多案件,这样的案子,最后论功行赏,落到个人头上的并不多。
如今帝都郊外拐带案,案情简单到,朝中高官纵是想分一杯羹,也真扯不下脸皮去抢。这的确是低品官员出头的好机会。
“重注《贞烈传》的主意,是谁告诉阿烺的?”郑太后问。
“并没有人跟公主说,公主与郢世子妃提到时,奴婢也吃了一惊。”
“是阿烺自己想的?”郑太后眉尖一动。孙女竟有这样的天分!
林司仪禀道,“昨晚,公主还不经意的说了一句话。”将荣烺说的那句,“现在也不是权臣当道的时候,朝中是祖母和父皇做主,御史竟然敢攻击我?”如实回禀郑太后。
郑太后陷入深深的沉默。
水仙在温暖的室内静静绽放,香气氤氲中,郑太后轻声道,“有的人,有那么一瞬间,你就会知道……”
你就会知道,这个人,有着何其恐怖的天资。
郑太后对林司仪道,“你将阿烺照顾的很好,以后,你也要一直追随在她身边。”这孩子有这样的天资,这天下,也必会有这孩子的一个位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