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司仪禀道,“侍卫到颜相府,传了公主的意思,颜姑娘立刻就应了,说明日必到。到郢王府后,郢王让侍卫回禀公主,说他不耻齐尚书为人,荣玥姑娘明天是绝不去的。”
荣烺没料到这样的小事还能出差错,她说,“郢王跟齐师傅难道是官场死对头?”
林司仪躬身,“奴婢不知。”
荣烺略为不满,“郢王叔祖还不耻齐师傅为人,他是有何过人之。。。
何过人之处吗?齐师傅是朝廷栋梁,掌天下文教,真不知他看得起谁?”
荣烺很为郢王的态度不满,跟祖母说,“看郢王叔祖说的,这叫什么话!”
郑太后道,“郢王原就才干有限。只是你也得明白,朝中大臣不和者多矣,你身为公主,不过太偏颇自己亲近的人。”
“我才不是偏心眼儿哪。”荣烺说,“按血缘,郢王叔祖是正经宗亲,不比齐师傅近?我单就不喜他说的这话。”
“要齐师傅哪里不好,大大方方的指出来。一点儿证据没有,直接就说别人人品不好。”荣烺道,“那人品不好的,可没像他这样嘴坏。也不知到底谁有问题。”
姜颖不好说郢王的坏话,倒是说,“那阿玥姐明儿估计是去不成了。公主,咱们多备一份礼,就跟齐师傅说,是阿玥姐的心意,只是阿玥姐家里有事,才没去。这样也全了阿玥姐的面子。”
“有理。”荣烺跟林司仪说,“林妈妈,就比着阿颖姐的例,从我私库里出。”
“是。奴婢这就去安排。”
因为郢王驳了自己面子,荣烺跟祖母说半宿郢王坏话。
纵是不喜欢郢王的郑太后心下都觉着,怪道世人都说枕头风了不得,给阿烺叨叨的,果然更讨厌郢王了。
其实,郢王在家也叫气的不轻。
他不是让荣烺气的,荣烺派的侍卫到的时候,郢王正在郢王妃屋中说话,故一听荣烺叫着孙女去给齐尚书拜年,当下严辞拒绝。连送信的侍卫都没得郢王个好脸,更不必说大冬天跑一趟的赏银了。
这原也是小事,郢王一直就对荣烺有意见,觉着荣烺不知安静柔顺度日,成日间出不完的幺蛾子。
如今又要给姓齐的拜年,就姓齐的那人品,也配叫人拜年!
没想到,刚赶走了侍卫,一向闷不吭气、老实巴交的长孙女不干了。
荣玥说,“齐师傅教我们功课很用心,公主她们都去,我怎么能不去呢?”
郢王怒,“我说不能去就不能去!明天我就进宫,向陛下说明此事!”
荣玥是个淳朴善良的孩子,她决心要做母亲一样的君子,决心让她多了些勇气,她低着头,哆哆嗦嗦,声音刚比蚊子大一点,“总得有个缘故?如果没有缘故,怎么能不让弟子去给师傅拜年呢?”
郢王更气了,“你没听到我说的么,姓齐的人性不好!”
荣玥继续哆嗦,“那要是齐师傅不好,怎么能在朝中做官,怎么能教导公主功课呢?”
郢王竟叫这话问的一噎,继而恼羞成怒,“陛下也叫那小人迷惑住了!”
荣玥与荣烺相处久了,受荣烺影响,思维很清晰。一方是自己尊敬的师傅,一方是同样尊重的长辈,荣玥心中纠结的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紧紧攥住,她抬头看向自己的祖父,问,“祖父有哪些齐师傅人性不好的证据,告诉我,明天一早我就进宫,告诉太后娘娘和公主这件事!”
荣玥正色道,“太后娘娘既是一国之母,也是咱们的亲人,公主也是一样的。咱们身为臣子,身为亲人,都不能坐视太后娘娘与公主受人蒙敝!我是女儿身,不能求见陛下,请祖父把证据拿给我看,我连夜誊抄一份,明儿一早就去万寿宫呈禀此事!”
荣玥正气加身,声音安定清晰,她定定的望入祖父眼中,“祖父与我一起进宫,我去万寿宫,祖父去昭德殿,咱们绝不能让两宫受到丝毫蒙蔽!这是我们身为忠臣,身为宗室应该做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