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林珑的报道。”祁亮说道,“这个时候正好看看。”
“没有一个母亲认为自己儿子会是强奸犯。”牛敦念着,“这是什么?”
“这就是林珑生前做的报道,她遇害前不是给她爸发了个微信吗,说无论发生了什么也要把报道发出去,说的就是这个。”
祁亮看着纸上的文字,就好像林珑在他耳边轻语着。
法槌落下,罪行得到审判,罪犯接受制裁,这是生活在文明社会中的我们的基本认知。但是,真实的情况却正好相反,法槌落下,伤害却从没停止。
这一次,加害者变成了罪犯的母亲,她们不仅毫无忏悔和羞愧,反而倒打一耙,把儿子的罪恶行径怪罪于无辜的受害者,继续**受害者的伤口,践踏受害者的尊严,把她们拖在痛苦的深渊中。
有的受害者不堪骚扰选择了轻生,有的受害者被气成绝症抑郁而终,大多数受害者忍受着无穷无尽的折磨,被仇恨煎熬着。
那些强奸犯的母亲,她们躲在阴暗的角落里。她们知道世人不会看向肮脏的自己,于是更加肆无忌惮。
这是一个系列报道,作者将以真实案例揭开这些母亲的真面目,让全世界都看清她们在想什么,在做什么。
只要世上还存在这样的恶行,这个报道就不会停止。
“亮哥,这第一个案例就是你那个案子吧。”牛敦说道,“九年前,一个复读三年的男生用网购的迷药迷倒补课老师,然后强暴了她。铁证如山,但是强奸犯的母亲却反诬老师勾引自己儿子。”
“对,这就是林珑母亲的案子。”祁亮看着手中的白纸黑字,仿佛回到了那个被烈日晒得发白的午后。身穿一身白衣的唐颖趴在石板路上,那一滩深红色的血迹格外刺眼。
“她甚至在儿子入狱后还拿着大喇叭到受害者工作单位造谣侮辱。”牛敦继续念道,“就算被民警带走,放出来后还继续上门侮辱受害者。最终,受害者受不了无休止的侮辱和骚扰,在单位跳楼自杀了。”
“因为韦丽莎天天去闹,很多学生家长联名辞退唐老师。”祁亮说道。
“学生家长?”牛敦诧异地眯起了小眼睛。
“他们可能觉得这件事会分散孩子的精力,影响孩子考试吧。”祁亮想起他赶到现场时围观的人群,在那炎热的午后,他们的眼神却让他如同身陷冰窟。
“接着往下看吧。”戴瑶念了起来,“为了采访到这些母亲,记者以同情她们的遭遇、想要为她儿子伸冤为名接触她们。这么做看似不妥,但考虑到她们的所作所为,为求让公众看到她们最真实的一面,所以只好出此下策。”
“所以吕国杰上门威胁林珑。”祁亮停顿了片刻,继续说道,“可咱们去韦丽莎家时,她没提林珑采访过她。”
“以她的性格,知道自己被耍了,早应该开骂了。”戴瑶接着说道,“是不是做贼心虚?”
两人都陷入思考,办公室安静下来。就在这时,桌上的座机猛地响起来。
牛敦接起电话,听了几句脸色大变,立刻按下免提键。
“你再说一遍。”
“我是永内派出所,刚才在中湖南路的巷子里发现一个伤员,好像是你们要找的那个人。”
“伤员?”戴瑶问道,“什么伤?”
“看不太出来,反正血葫芦似的。人已经拉到永外医院了。”
“他带身份证了吗?”
“没有,所以我说你们过来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