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站在那里,有个穿防护服的人给他们发鞋套、手套和发箍,许文佳也拿到了一份。
牛敦把许文佳带到窗边,让他站在这里穿戴。
窗户是打开的,冷风灌进来,许文佳的头脑稍稍清醒了一点。
他想起那天晚上,那个凯子忽然出去了,他才有机会逃出来。之前凯子忽然回来,他只好躲在刘曦的车里,一憋就是两个多小时。
他出来后满腔怨气地去找刘曦,当时刘曦就在这里等他。他发狠地冲上去,揪住她的头发,把她按在窗边,用力打她的屁股。
打屁股永远不会留下痕迹。
想起这些,他甚至有些兴奋。再没有一个女人像她那么听话了,真是太可惜了。他又失落地叹了口气。
他漫无目的地四处踅摸,忽然发现在夜色的背景下,镀膜玻璃窗变成了一面镜子,镜子里是戴着发套的自己,没有了头发的遮掩,他的黑眼袋已经掉到颧骨上了。
忽然身后有人推了他一把,他才反应过来,女人已经说了几遍让他继续往前走。他回头瞪了一眼推他的胖子,强迫自己镇定下来,跟着女人走进客厅。
女人忽然站定,转过身问道:“你以前来过这里吗?”
“没有。”许文佳回答道。
“那你为什么想要进来偷东西?”女人冷冷地看着他。
“我没偷东西。”
“那你想干什么?”女人双臂抱在胸前。
他恍惚了一下,他从没想过这个问题。
“我就是好奇。”他大声说道。
就在这时,一道柔和的白光打进落地窗。他又恍惚了一下,想起那晚也有同样的情景。
当时刘曦告诉他,她不想再给他钱了。他气疯了,上去抽了她一个大耳光。
她摔在地毯上,叫嚷着如果他想告诉秦煜就去吧,她就算和秦煜分手也不想再受他要挟了。
那道光正好打在刘曦脸上,她的样子看起来那么圣洁。真他妈恶心!他大骂着,你就这么想让他知道你十六岁就打过胎吗?你这个贱人!
没想到刘曦反唇相讥,你是恨我装清高,还是恨以后没人一个月给你五万块钱花了?
几个月来,这些话时不时就在他脑子里响起。至少在每个月底,刘曦本应该打钱的那几天,他都会从早到晚抓狂,除非把自己灌醉。
清醒的时候他也会后悔,他常常想起小时候听到的下金蛋的鸡。还是孩子的他总是困惑,为什么下金鸡蛋的鸡最后会被杀掉?
他恍惚着想要扑向刘曦,身体往前倾的一刹那,他忽然看清了蹲在地上的不是刘曦,是那个女人在整理鞋套。
他侧过头,看到落地窗外刺眼的车灯。他认得那是西侧别墅的X7,每次都会把车停上西边的小路上。
没错!他想起来了,当时这辆车从外面经过,淡蓝色的车灯把他的影子投到了壁炉上面。他记得自己转过脸面对着壁炉,直到影子慢慢收回来,他才把脸转回来。
他看着壁炉,这次车没有马上开走,所以他的影子一直高高地挂在墙上。他听到有人叫他,转过身,车灯打在他正面的落地窗上,晃得他眩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