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她从最初的惊愕意?外,慢慢地随遇而安,再到进宫接受教导的几个月里与太子接触下来,发现自己?过去对太子的印象,似乎颠覆了许多。
只觉得?他时而冷肃刻板,时而戏谑逗弄。有时体贴,有时冷淡。而大婚入住东宫之后,更?让人觉得?颠覆地是,从前以为高高在神坛之上,没有七情六欲的人,也会?跟普通的男子一样,有欲求,有渴望。
这样反复无?常,表里不一的太子,却显得?更?加鲜活了,甚至常常撩得?郦妩心慌脸红,不知所措。
岳州之行,更?加深了郦妩的这种印象。
这哪里是什么?光风霁月,雅正高洁的圣人,也一样是个贪图美。色,时时刻刻总想着那事的登徒子!
*
天空好像漏了个大窟窿,大雨如瓢泼一般倾泻而下。
一行车队艰难地行走在旷野小道上。
德福穿着蓑衣,戴着斗笠,坐在外面的车辕上赶马车。雨势太大,天空灰暗,前方更?是起了一片白茫茫厚沉沉的雨雾。视线完全受阻,眼前除了哗啦啦的雨水,什么?都看不见。
连地上的路都看不清楚,只能感觉到马车颠簸得?极为厉害。
“这路也太难走了。”德福抬手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忍不住小声嘀咕。
马车内,郦妩衣襟松散,伏在萧衍怀中,脑袋枕在他的肩上,咬着他的衣袍,被梗得?轻呜出声。
距离上一回已经七、八日了,尽管太子一开始还慢条斯理?地逗她,甚至还耐心地给她做充分的准备,可?一旦挤进之后却显得?极为急切。
郦妩面颊酡红,因为耐受不住,眼里甚至集聚了不少?泪水。泛红的眼眸里,尽是气恼和?控诉。
什么?“这是马车里,孤又不能对你做什么?”,都是谎话?!
郦妩以前也决计想不到,这种事不仅可?以在屋内、在野外,甚至还能在这马车狭小的空间里……完全不分时间和?地点。
雨越下越大。
因着是夏季,这瓢泼的雨水打湿在身上,倒也不冷。只是也不知道要下到什么?时候,也不知晓前方还有多久才能遇到歇脚的客栈或者驿站。
就怕天黑了还找不到落脚之地。
德福心下焦急,忍不住一扬马鞭,“啪——”地一声,马鞭携着雨水,在马背上激起一片水雾。马儿吃痛,嘶鸣一声,扬蹄狂奔起来。
“唔——!”
淅淅沥沥的雨声里,似乎夹杂了一声娇细的轻呼,听得?不太分明。
德福疑心是自己?听错了,凝神侧耳细听了一下,却是除了雨声之外,再也没有其他声音了。他挽紧缰绳,赶着颠簸剧烈的马车,穿过茫茫雨雾,往前方奔去。
不知道过了多久,雨势渐小,德福抬起眼睛,望向远方,忽然惊喜地呼道:“殿下,前方似是有一座驿站,我们要停下歇息吗?”
“好。”太子的声音从马车厢内传出,带着模糊的低沉与暗哑。
等到抵达了驿站,雨也停了。
几辆马车停在驿站门口,后面马车上的德保、琉璃、洛离几人纷纷下了马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