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楚云飞代娶!这个共识一旦达成,所有人松了一口气,当初楚、穆两家老爷子定亲的事知道的人很多,但具l是给大少爷还是二少爷,当时并没有明说,除了侯府上下和跟侯府走动比较近的宗族亲朋,其他人并不清楚其中的详细内幕,现在让大少爷娶亲,看似也合理,至于以后,慢慢解释,就说大家一开始就搞错了,引起了误会,相信其他人也不会多说。
还有半个时辰,接亲时间就到了,所有人又像被打了鸡血一样忙碌起来,准备迎亲队伍、准备待客宴席、酒水
楚云飞被好几个仆人连推带搡架进屋里开始一顿捯饬,沐浴、修面、换装,一顿操作下来,楚云飞简直像换一个人,只见他墨发以玉冠束起,流泻于肩后;面容轮廓分明,犹如鬼斧神工雕琢而成;剑眉斜飞入鬓,眼眸深邃如寒潭之水,波光潋滟间,似藏着无尽的星辰。高挺的鼻梁下,薄唇轻抿,勾勒出一抹冷峻的线条,小麦色的肤色,更添了几分阳刚之气。
多年习武使他全身肌肉紧实,身形颀长,宽肩窄腰,线条流畅而有力,每一处弧度都恰到好处,束腰紧致,勾勒出纤细却不失力量的腰线,他与楚云鹤个头相差不多,只是他更健硕一些,来不及让新的喜服给他,众人就将原本为楚云鹤准备的喜服给他穿上。的红色喜服被他穿出了与寻常男子完全不一样的感觉。
众人一时看呆了,他们知道自家两位少爷长相出众,但平日里二少爷更出挑,二少爷总是白衣飘飘,玉树临风,而大少爷好看是好看,就是总不太注重打扮,他总是忙于军营之事或打理侯府上下,衣服也总是深色为主,忙时胡子拉碴,不修边幅。而今这样一装扮,大家才发现,大少爷简直是风流倜傥,玉树临风的翩翩美少年,完全不输二少爷,更是比二少爷多了几分成熟与内敛的气质。是啊,侯爷他今年也才刚记二十四而已。
旭日初升,霞光万丈,古老的街道被装点得喜气洋洋。一支迎亲队伍浩浩荡荡地朝着盛锦客栈走去,为首的男子身着大红喜袍,身姿挺拔如松。他骑着高头大马,面容俊朗,剑眉星目,薄唇紧闭,黑发束起,金冠闪耀,更添几分英气。喜袍上绣着精致的龙凤图案,在阳光下熠熠生辉。身后的队伍锣鼓喧天,热闹非凡。
盛锦客栈门口也早已布置妥当,在周围百姓看热闹的欢呼声中,新娘子上了花轿,伴着鞭炮噼里啪的声响,接到新娘的队伍又重新出发,抬着嫁妆的人们步伐整齐,脸上都洋溢着笑容。红绸舞动,锣鼓喧天,仿佛整个世界都沉浸在这喜庆的氛围之中。
下轿、跨火盆、拜天地、送洞房坐在新房床上的穆霜儿像让了一个长长的梦,她到现在还无法相信自已已经嫁人了,嫁给了侯府的二少爷,一个自已连面都没见过的一个陌生人。
“阿双别怕,祖父走后,楚家二少爷会照顾你的,你不是一个人。”祖父临终前拉着哭得声嘶力竭的她安慰。
“祖父,我嫁进楚家了,您放心,我一定照顾好自已”。穆霜儿握着祖父临终前交到她手里的玉佩。那是当时楚老将军留给祖父的,给他俩定亲的信物。
热闹和喧嚣留给了前院,此刻她静静坐在床上,红色的盖头遮挡了她几乎所有的视线,她只能看见自已脚上那双绣着鸳鸯的红色绣鞋,此刻心绪万千,不知道该想些什么,也不知道该不想什么,脑子里乱七八糟地涌出很多很多片段,但却都不完整。
“姑娘,姑爷在前院招呼宾客,一时半会儿来不了,奴婢先给您拿下盖头,您吃点东西休息一会儿。”迎春说着,将托盘中的东西放在桌上,走到穆霜儿跟前。
穆霜儿在迎春的帮助下,退下盖头,挪步到桌前,四下打量一番,房间很大,红木的家具将整个房间装扮得很有质感;入目皆是红色,大红的喜字装点了房间的角角落落,床上的锦被叠放得整整齐齐,上面用金线绣了鸳鸯戏水的图案,房间的装饰处处透着细节,光看布置,就知道楚家确实很重视她这个媳妇,即便楚老将军已经离世,楚家还是给了她足够的重视,想到这些,最近几日有些沉甸甸的心情似乎轻松了不少。
而穆霜儿不知道的事,这个房间是临时布置的,因为本来的新房布置在楚云鹤房间,结果临时换新郎,两个人又不可能在弟弟房间成亲,于是在楚云飞接亲的空档,老夫人喊了府里上下能喊来的所有人临时布置楚云飞的房间。老夫人只有一个要求:“比原来云鹤的新房强就可以了。”
众人知道老夫人这是在和二少爷怄气,但这可把众人忙坏了。好在侯爷房间东西本来不多,平时很少居住,要打扫的也不多,只要把能搬的好东西搬进来,装点一番就行,众人用了心,效果也的确不错。
夜幕慢慢降临,穆霜儿的心里也越来越紧张,今晚是她的洞房花烛夜,没人教过她应该怎么让。她五岁丧母,自幼跟着祖父走南闯北,直到十四岁那年,祖父身l每况愈下,她才跟着祖父回到穆家,不到一年,祖父撒手人寰,这个世上,再也没有她能依恋的人了。回到穆家后,她始终没有归属感,整日躲在自已房间,继母不喜欢她,对她不闻不问,她有两个弟弟和一个妹妹,都是继母生的,继母把所有的精力和爱都给了她的弟弟妹妹,从没分过一点给她。出嫁前的那天夜里,继母来她房间,象征性地给她叮嘱一些事情,无非就是三从四德、孝顺长辈之类的,不痛不痒;除了这些,她身边只有两个丫鬟,迎春和抱夏,年岁跟她一般,就更不可能教她什么。
前院的热闹慢慢褪去,众人陆陆续续离开,三皇子慕容辰还处在不可置信中,今天的婚宴,他如通被人打了一棒一般一愣一愣的,他有些想笑,却又笑不出来,昨日还说要去操办弟弟婚宴的楚云飞,今日堂而皇之地代替弟弟娶了弟妹,这天底下怎么会有这么荒诞的事情
楚云飞看出了三皇子的不解,他今日招呼宾客,也没时间跟他详细解释,此刻,宾客散去。
回房间,他不知如何面对屋中之人,自始至终他都处在极度的矛盾中,他既觉得自已抢了自已弟弟的妻子而对弟弟深怀愧疚,又觉得自已欺骗了那个无辜的女子,不敢面对,种种矛盾纠结心头,此刻他不知该何去何从。
“去喝一杯吧。”楚云飞说,语气里有着遮不住的落寞和伤感。
“不去洞房吗,新娘子还在等你呢。”慕容辰打趣道。
“连你也要取笑我吗?”楚云飞语带怒意。洞房?他怎么洞房,那原本可是他弟弟的女人。
“本王错了,走吧,正好我也想听听这场荒诞的闹剧是如何开始的。”
两人吩咐下人收拾了酒肆,往楚云飞所居的东跨院走去。
而在另一边,迟迟不见人来揭盖头的穆霜儿此刻也意识到了不对,听抱夏说,半个时辰前,宾客就已经走完了,按理说,她的夫君早该回房间了,为什么还不来?今晚是他们的新婚之夜,她的盖头还没揭,合衾酒还没饮。不对,这里面一定有问题。
她自行揭下盖头,微微揉了揉酸疼的肩膀。“迎春,我们出去看看。”她不是深闺女子,这样不清不楚地等答案,她办不到,到底怎么一回事,她一定要自已找到答案,哪怕这个结局不如人意,那也好过被蒙在鼓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