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头发散落在他的枕头上。他俯下身,温柔怜惜地亲吻她。可顷刻间,她翻身跨坐上了他结实的腹部。趁他不注意,从床头拿起他那副冰冷的手铐,把他的双手铐在床栏杆上。
他有一些紧张,却因此更觉刺激。她用手引导他滑入自己的体内,一声不响,扭动着腰肢。她那上挺的乳房和背部的线条都印在了月光映照的白墙上……
她一半如天使,一半如魔鬼。
一切不言而喻。是她杀了陈海默。
第章
月日,第一届“上海小姐”选美比赛的决赛在新仙楚舞厅举行。为了吸引更多的观众,新仙楚后花园还将同时举办一个盛大的夏日游园活动。
晚上七点,天边还留着一丝霞光,但地面的暑气已经散去。整个城市的光芒都聚集到新仙楚舞厅。
小汽车如流水一般开至新仙楚舞厅,在门外留下一个个盛装男女。入口处大门上端,“苏北难民救济协会上海市筹募公园大会”的金字红绸横额高高地挂着,下面四盏红灯连成“游园大会”四字,映照着宾客欢天喜地的面孔。
上海黄浦警局指挥所有警力,担负着这场决赛的保卫职责。今天上海政商界的大人物基本到齐了,再加上最近各种反内战、反贪腐、抗议政府的事件层出不穷,周局长对这次活动拿出了最高规格的安保措施。在新仙楚舞厅内外附近,四处可见警察出没。
白天,王克飞已经把安保工作布置妥当:一些人负责检查往来的小汽车,尤其要警惕炸弹;一些人注意观察出入的宾客,警惕可疑人士混迹其中;另一些人把守舞厅后门等其他出入口,防范破坏分子和逃票者出入。还有一些经验丰富的,穿着便衣,在舞厅附近游荡,在暗地里监视。
今天凌晨,王克飞终于解开了谜团。整整一夜,他都无法合眼,这个发现如同一块巨石压在他的心头,让他无法喘息。
但正如黄太太私下里的交代一样,今晚的工作一点马虎不能有。所以他不得不打起精神,在几个地点之间往返检查,统筹全局。
有一瞬间,他以为自己在喧嚣之中真的忘记了一切。
直到他看见人头攒动,打扮得各式各样的女选手一个一个嬉笑欢闹着从汽车中钻出来的时候,一个心灰意冷的念头涌上来:这里本该站着陈海默。
前天陈海默意外去世的消息刚刚上了报。这些和她同台竞技的女孩子纷纷参加各种怀念仪式。她们在记者面前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回忆陈海默的点点滴滴。陈海默给过她们的每一个笑脸,每一次帮助,都被她们翻来覆去地讲述,好像她们每个人都是和陈海默认识十年的老友。
这才过了一天,她们便涂脂抹粉,笑逐颜开地欢度这个本是为失去家园的灾民组织的晚会。
这时,一辆汽车缓缓驶入停车场,找了一个最偏僻的位置停下。
沪。
车上的人还没下车,王克飞已经认出来了:这是宁仁医院熊正楚专用的小车。
王克飞把小孙拉到身边,说道:“看见那辆车没?这不是上次你查到的那辆吗?赶紧带几个人上去搜查一下。”
“可这车应该是有主办方的许可才进来的,现在去查合适吗?”小孙小心翼翼地问道。他们一方面要严格执行任务,另一方面也怕不小心得罪了权贵。
“废话什么!安全第一,任何可疑的车辆都不能放过!”
既然有王科长的指示,小孙也就不怕了,赶紧带了几个警察冲了上去。这时熊正楚刚好下了车,他见几个警察来势汹汹,便叫道:“你们想干什么?”
小孙朝后车窗里探了探头,一眼就见后车座上摆着两只鼓鼓囊囊的大牛皮包,脑子嗡的一下响了!来看一场演出怎么会带这么大包?莫非是汽车炸弹不成?他立刻命令熊正楚打开皮包。
熊正楚被冒犯了,喊道:“我是有停车证的!你们没权乱动我的东西!找你们上司来!我要和他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