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深入骨髓的血腥气与姬循雅身上雅致清
的熏香混合,形成了
一股既好闻又阴沉危险的古怪味道,扑面而来,密不透风地将赵珩包裹。
唇瓣被噬咬得肿胀,赵珩偏头,沉沉地喘了口气,不等他再吸一口,立时被姬循雅捏住下颌,严丝合缝地塞满了他的唇舌。砰、砰、砰。
震颤声不绝于耳,令人有些头晕目眩。
赵珩分辨了几息,才意识到这是姬循雅的心跳。
姬将军的脸近在咫尺,姬循雅生得清丽绝俗,饶是这时候,面上仍一片净白,好似冰精雪魄凝聚而成。仿佛当真如姬氏家训中所要求那般,修身慎行节欲养性,是在端雅不过的正人君子。
窒息令眼前浮现出了种奇妙的幻光,他非但并不讨厌这种感觉,还很愿意,趁此刻闲暇沉溺其中须臾,苍生天地两不知。姬循雅的脸水光中变得有些扭曲,有一瞬间,赵珩甚至看错了。
仿佛是一一他第一次见到的姬景宣。
昔日少年人伸出手,隔了老远在姬景宣眉心的位置虚虚一点,笑道:“这是谁家的女公子?”
虽穿着男子的衣饰,容色却实在世所罕有,气度又沉静若渊,分明是个过于清丽高挑的姑娘。
赵珩母族尚巫,每年祭祀时都会挑出一个雕琢得最精巧艳丽不过的偶人供国人祭拜。
他年幼时总爱去供奉着偶人的披灵殿玩乐。
缭缭烟雾中,被尊为神明的偶人垂首俯瞰世人。
可或许是刻上神明的面容不敬,也或许是手艺最精妙的匠人也想
象不出这位神的容颜,于是,这便是一尊与人身等量大小,却没有面容的雕像
然而,在赵珩见到姬景宣的一瞬间。
他却觉得倘若偶人有面孔,那就该是远远所见的,姬氏公子的模样。
唇上一痛。
赵珩骤地从回忆中抽离,终于触碰到了年少不可得之物的兴奋与亵渎神明的禁忌惶恐弄得头皮发麻。他忍不住伸手,想去摸摸姬循雅的脸,看看他会不会化在自己手中。
甫一伸手,姬循雅霍然抬眼,目光森然地钉住赵珩。
他瞳仁太黑,眼白却又太白,二者相映衬,总给赵珩一种很古怪的非人之感,此刻眼底沁了层淡淡血色,狞丽诡魅非常,看上去更像个怨气深重的恶鬼了。赵珩要走?!
手腕被轻而易举地扼住,他太用力,赵珩甚至听得见自己腕骨受压发出的嘎吱声响。
姬循雅好像生来不知温情两个字怎么写,全凭几乎将他燃尽的本能行事。
如同在与刚披上人皮不久,凶性未驯的野兽纠缠。
唇上传来阵阵刺痛,姬循雅的力道不像在亲人,倒像是要以齿代刀,将他生剥活吞,赵珩轻嘶了声,一股温热的腥甜滋味滚入口中。赵珩还是第一次被人这么亲,看在姬循雅脸的面子上忍了片刻,在尝到自己血的味道后再忍不住,空闲的手一把抓住姬循雅的头发,将他向外一扯。而后松开头发,极顺手地给了他一耳光。
不重,却很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