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前赵珩唤姬循雅为景宣,后者次次笑赵珩神志不清,
将作古了上百年的死人名讳安在自己身上,唯独这回没有否认。
腰间力道愈重,因过度紧绷贵起的肌肉狠狠地扼着赵珩的腰,用力太过,勒得他呼吸甚至有些艰难,如被巨蛇缠绕,被冷冰冰的蛇鳞覆盖的筋肉翁张,一寸一寸地绞断猎物身上每一截骨头。赵珩喘了口气,唇角笑意愈重。
鲜血染得口唇一片艳色,被赵珩又爱又怜地吻去舐净了,伤口遭他吮得微微泛白,他抬眸,但见姬将军素日白得瓷一般的颈泛着层浅淡的红。他想去碰,又被姬循雅攥了手腕,狠狠压在脸庞。
凌乱的呼吸洒落。
赵珩偏头,安抚般地对姬循雅笑,“好好好,朕不摸就是了。”
姬循雅垂首。
他目光太阴寒,双眸又太黑,美人眼眸黑白分明总是好看的,然而姬循雅的眼睛则不同,他双眸浓黑且冷,黑得毫无杂色,甚少有人能生得这样一双漆黑若墨的眼睛,不似人,倒像是披了人皮,竭力扮做人的厉鬼,处处都像人,处处都好看,反倒用力过猛,生出了几分诡魅来。与他对视,似坠冰窟般地阴寒可怖。
纵然相识两世,赵珩此刻还是不明白自己到底哪里得罪了姬循雅。
明明方才还很高兴的模样!
不。
赵珩皱了皱眉,方才姬将军气势汹汹地进来,裹挟一身逼人的血腥气,他见怪不怪了,才会觉得姬循雅一切如常。落入冯延年眼中,恐怕就如厉鬼索命般吓人。
赵珩:"。。。。。"
也不知道冯大人今夜回家会不会做噩梦。
“陛下,说句最大逆不道的话,”姬循雅冷幽幽的声音自上方传来,他口口声声说自己所言大逆不道,赵珩却觉得眼下自己被他按着不能动弹才是真欺君犯上,“倘易地而处,我为君上,你摄政揽权,但凡你活一日,我便多一日寝食难安,如兵在颈。”姬循雅所言,于一个帝王而言,实在对得不能再对。
为帝者但凡有一点傲气,都绝不会允许臣下窃据权柄,且待君上,言行举止多有亵渎不敬之处,在姬循雅看来,无论是自己,还是世间任何一位帝王,面对此情此景,都会恨不得将自己五马分尸。何况,还是赵珩。
赵珩为友为亲皆千好万好,唯独不可与之为敌,此人口蜜腹剑,居心莫测,若真信了他或玩笑,或有意哄骗的甜言蜜语,必落得个万劫不复追悔莫及的下场。恰如自己上一世。
所以赵珩说的话,姬循雅一个字都不会相信。
姬循雅揽着赵珩的腰,将他与自己挨得更紧。
骨头相撞,硌得人生疼。
姬循雅俯身,与赵珩额头相贴。
是,赵珩心道,姬循雅所言一字不假,身陷囹圈,受制于人,赵珩刚醒来时何尝
未存着徐徐图之再取这位姬将军性命的打算,甚至直到现在,他偶尔面对姬循雅都克制不住杀心,只是,他开口:“。。。。。"
“陛下。”姬循雅却不给他说话的机会,
大权旁落,
任人摆布的滋味不好受,何况
落在赵珩的唇角
他扬唇,笑得万分
柔和,又寒冽逼人,“何况堂堂一国之君,还要受臣下这般侮辱,你怎么能不恨臣?